“拦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让那个逆子给我出来！”张立群甩开身边拦着自己的下人，大步往前走。
“嬷嬷，我爹发现了，救我嬷嬷……”张景声想起他爹的手段，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周嬷嬷自然也听见了门外张立群的咆哮，身子跟着颤抖了一下。
可她到底在张府这么多年，关键时刻还是比张景声镇定一些。
“少爷，一会儿您什么都不要承认，只说不知道就行。”
“好……好，都听嬷嬷的。”张景声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在周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的毛笔都在打颤，漆黑的墨汁尽数洒在桌上。
“你个逆子！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收尾，让人找到家里来。”张立群想起赵鸿达送过来的东西，越发气愤。
自己在外想尽办法替他谋划，好不容易搭上五皇子这条线，就是为了能给家族重新振兴的机会。
他倒好，不知道在学识上努力，对那些歪门邪道倒是精通，还敢在外养一屋子男人。
张景声缩在桌子后面，战战兢兢地开口：“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给我装！”张立群气得抓起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砚台精准地打在张景声的额头，墨汁也悉数泼洒在张景声的衣服上。
“啊——”张景声的额头立刻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
周嬷嬷见状，顾不得其他，立刻爬上前挡在张景声前面：“老爷，使不得啊！”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张立群一脚踹开跪坐在地上的周嬷嬷，阴沉着脸吩咐：“给我将她拉下去，舌头拔掉。”
周嬷嬷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拖了下去。
“你呢？你现在还说不说实话？”张立群看着早就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的张景声，浑身的戾气遮挡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舌头也拔掉。
“说，我说……”张景声立马爬过去，抱着张立群的腿道：“是周嬷嬷怂恿我做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她安排的……爹，你相信我！”
“将大少爷关起来，没我的吩咐不准他踏出书房半步！”张立群见他承认，甩开他大步离开。
烂泥一摊，不扶上墙的东西！
原本打算给他买个秀才，将五皇子允诺给张家的职位给他，却没成想他背着自己暗地里整除这件事，光是收拾他的烂摊子，就要耗费不少。
“老爷，赵大人在会客厅等您。”管事小心翼翼地回禀。
“去告诉他， 我马上到。”
张立群现在只要一想，自己还要去给赵鸿达讲好话，心中的愤怒更是无法抑制。
“你去将那刁奴的家人也处理干净。”身边的管事刚想离开，张立群又补了句：“让二少爷去书房等着我。”
“是，老爷。”
张立群踏进会客厅时，阴沉铁青的脸色立马变得慈眉善目。
“赵大人，来晚了，家中刚刚有些小事，耽误了时间。”
“不碍事，我也是刚刚才到。”赵鸿达今日是过来提条件的，底气自然比平时也足，见到张立群进来，也不起身，反而笑着同他寒暄，话里话外都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赵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何事啊？”张立群见他不主动谈起，干脆自己给他递个话头。
赵鸿达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才开口道：“张老爷，可有看我送过来的东西？”
“是我那逆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张立群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次的事情，您打算如何解决啊？”
“张老爷，我能将东西交到你手上，自然是打算和你商量着解决。”赵鸿达不动声色地看向他，“景声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次的事情要是解决不好，往后……不是将把柄递到对家手上嘛！”
“赵大人，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也别嫌弃。”他一张嘴，张立群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马唤人将准备好的锦盒送过来。
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道：“这次的事情，处理的好不好，不都在您吗？”
赵鸿达盯着盒子里的黄金眼睛都直了，但还是伸手盖上木盒，“张老爷，你也看见名单上的人了，不是几十个那么简单，上面也是有上百号人，你这样我很难做……”
“那……赵大人的意思是？”见送出去的锦盒被拒绝，张立群的脸色并好看，但他还是忍着不满，再问了一遍。
“我也想要在盐引上分一杯羹，不知张老爷可否替我引荐一番？”赵鸿达看着张立群晦暗不明的神色，心底也紧张得“砰砰”跳。
“好，我替你试试。”张立群脸上最后一点体面也要维持不下去了，脸上的肌肉被气得一抖一抖的，更显狰狞。
难怪不要我的东西，原来是在打盐引的主意，好你个赵鸿达，好得很！
“那我就先谢谢张老爷了。”赵鸿达得到承诺，可是他心底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说实话，要不是方泽谦要求，他真不敢去惹张立群这个疯子。
二人虽然算不上关系多密切，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盐引是张立群花了不少功夫才弄来的。
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然他如何能这般轻易地让出一部分给自己。
“你去告诉方泽谦，说事情差不多了。”赵鸿达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
已经被拉上贼船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书房
“爹，您找我。”
“坐吧。”张立群看着自己这个庶子，眼神柔和了些，“这次的秋闱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中举？”
“儿子不敢妄言。”张天成略显局促。
“若是没考中，可有下一步打算？”张立群暗中打量着他。
“儿子不知，也许还会再考一次。”张天成性子随他的生母黄氏，有些木讷，在张立群面前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以前张立群没怎么注意过他，但现在看来，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罢了，先等等结果，若是中了最好，但若是不中……
那先前给景儿准备的名额便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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