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你怎么来了?”
到了前院,唐月见就看见绣娘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就连冬眠都站的远远的。
她换上了热情好客的笑脸,赶紧迎了上去。
冬眠看见她来,这也才跟了上去。
“还不端茶水来?忘了待客之道了吗?”
虽然平日里总爱跟冬眠说说笑笑,但在外人面前,唐月见还是有着身为王妃该有的性情。
冬眠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委屈起来。
绣娘见状,赶紧解释着,
“王妃,不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不用服侍的,是我不太会享受。”
“这次回了一趟老家,想着几日前王妃的大恩,此次带了一些特产,还希望王妃不要介意才是。”
绣娘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脚边的麻袋接了开来。
她带了满满一袋子的核桃来,生怕唐月见嫌弃,又再三解释道,
“这是我家里自己晒得,给王妃带了些,比这城里的好吃!”
唐月见看着她朴实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她让冬眠将核桃收了下去,转身便带着她进屋。
唐月见以前早就过惯了苦日子,所以对于绣娘带来的核桃,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喜之色。
她还让冬眠泡了好茶招待。
只是由于两人一开始由于制衣结缘,所以能聊的,也只有裁衣绣纹。
但大多时候都是唐月见一个人在说。
两人不知坐了多久,外面的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唐月见早就注意到,从刚才起,绣娘就总是时不时探头往外看去,似乎很是着急的模样。
看出绣娘想离开的心思,唐月见也没在做多的挽留。
“绣娘,天色已晚,你可是有什么要事?”
唐月见淡淡抿了一口茶水,此时的茶已经快要凉透了。
让唐月见有些不解的是,绣娘听到她这话,不仅没有先走,还赶紧摇着头说自己没有其他事情。
可是她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却让人怎么都忽略不了。
“绣娘,要不还是改日再聊吧,我有些乏了。”
最终还是唐月见下了“逐客令”,绣娘见没了办法,这才出声告退。
她看似不舍,实则刚一出了院子,那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冬眠跟了出去,才看见那不远处的树下,正有人等着她。
唐月见也确实乏了,听完冬眠的话,就要洗漱休息。
她下意识摸了摸床头,忽然想起自己的那话本,还在百里玄的书阁里。
又想起他说要来寻她的话。
透过窗户,她仰头看着夜空中那轮高照的月亮,心里一阵失落。
到头来,还得是自己去寻他。
“冬眠,你去书阁……”
她本来已经躺下,想让冬眠前去取书的。
话说到一半,她又自己起身披了件外衣,趁着月色明亮,就要自己去。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其实不过一本书而已,唐月见或许只想找个借口,去看看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冬眠才倒了水回来,就看见唐月见裹着件薄衣,就要快步出去。
她跟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唐月见却就跟没听见一样。
等她再想跟上去时,抬眼却再也看不见唐月见的身影了。
不知为何,在去书阁的路上,唐月见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明明今晚的夜色很是宜人,但越是明亮,照得她越是心慌。
去往书阁的这条路,她来来回回早已走过很多次。
但眼看就要到百里玄的书阁时,在那书阁外,她还是猝不及防被绊了一跤。
手掌被擦伤了口子,膝盖似乎也破了皮。
但这晚的唐月见似乎察觉不到疼痛一样。
她直直盯着不远处还亮着光的书阁,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又跌跌撞撞往那院子走去。
唐月见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当她站在门前,抬手正要敲门时,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十分暧昧的声音。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清醒无比。
屋内传出来的娇媚的女声,唐月见当即就听出了那是海棠。
在那阵阵娇呼声的中,她还清楚地听见了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好像在那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天里,她也从未这样冷过。
那滞在半空中的手,就这样顿在那里。
在这欢愉声中,她苦笑一声,缓缓收回了手,豆大的泪珠,也随着滑落下来。
全身的力气好像一时间都被抽走了一样。
她就那样跌坐在地,洁白的单衣沾染了灰,她也无暇顾及。
难怪百里玄会问她那样的话。
原来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二人早就互相暗生了情愫。
她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早就注定的安排。
夜风好像吹干了她的眼泪,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心如死灰往外走去。
这王府的路,好像格外漫长。
她走的累了,便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坐到了这庭院里的秋千上。
那会儿她坐在这儿,百里玄还在身后推着她。
当时太过美好,以至于让她仿佛看到了永远,以至于让她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颗动了念头的心,被人亲手层层剖开,或许就是她现在这样痛苦。
等到泪流完了,月亮也失了光芒。
她的心,在这一刻,似乎终于不再跳动,似乎终于彻底死了。
她麻木地坐在那庭院里,身后书阁的窗户上,隐约还能看见里屋二人纠缠的身影。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那本就朦胧的月亮渐渐隐去,久到这黑夜里终于有了第一缕光亮。
唐月见独自想了一宿,终是在旁人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之前,浑浑噩噩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天大亮时,冬眠像往常一样来叫她起床。
唐月见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一般,躺在那床榻上,脸色惨白,只是木讷地看着顶上的房梁。
后来冬眠破屋进门,看见这样的她,心里跟着一痛。
最终她还是叹息着退了出去。
中午端着午膳时来,见她还是那般模样;到了晚膳时,她来收拾碗筷,唐月见还是依旧未动。
“王妃,您这是何苦呢?”
冬眠那丫头满是心疼。
唐月见都还没哭,她倒先急的哭了出来。
外面的路过的嬷嬷看见,才叹息着将冬眠拉出房门。
“唉,就等王妃安静安静吧,毕竟昨儿那事……”
嬷嬷声音戛然而止,最终也只化作一声渐渐远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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