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的言外之意大概是不讨厌她吧?不然他怎么会愿意教他下棋呢?虽然这是有条件的,但她到夏府来也没看见夏成与府中谁亲近了。
“宛月知道了。”
这话说的倒是极其恳切,能给她提出建议的人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值得她尊敬和感谢的。
比如韩若风,比如暗首,比如金嬷嬷,再比如夏成。
这事很快就翻了过去,夏成也不去深挖她的伤处,谁不是舔着自己的伤口生活,能少一些为难就少一些为难吧,她还只是个孩子,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成长让她长大,并不是为了让她伤心。
他用公筷夹了些菜放在她的碗里:“难不成厨房亏待了你,来了几个月也没见怎么长肉?瘦骨嶙峋多不好看?”这倒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所说的话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望着碗里的青菜嘴里有些发苦,她来夏府吃的当然不怎么好,但也不算差,但金嬷嬷一到冷月阁就严格控制她吃什么不吃什么,说她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营养必须跟上,所以这些日子她胃里装了不少的青菜,再看到它已是两眼昏花,有种反胃的感觉,但父亲如此关心她,她又不能表现出不适,夹起这菜迟迟不肯动口。仿佛这不是青菜而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
金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言行举止都颇为得体,所以有金嬷嬷教导夏宛月他倒是放心了不少,看她这模样估计是被金嬷嬷青菜叶吓怕了,有金嬷嬷调理她的身子,她气色看起来倒是好了不少,但他还是要和金嬷嬷好好说说,不要太操之过急了。
正当两人正默契的保持沉默时,玩过的响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接二连三的响声伴随着五彩斑斓的花样,书房的窗户一闪一闪勾起了夏宛月的好奇心:“父亲外面干什么呢。”
他起身推开了门唤她过来看,烟花倒影在沉静的蓝眸里,让世间都为之变色,她在医谷倒是没有这些玩意,医谷树木众多可能是怕这些火花伤到那些名贵的药材吧。
待烟火慢慢燃尽,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中她又急不可耐的问了一句:“父亲,外面的到底是什么啊?”
他以为带她看她就会明白,却不知道她从未见过烟火,她究竟是生活在何种环境之下才会连过年的习俗烟火也不知晓?见她不像是撒谎,这才解释道:“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所以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放烟火了。”
已经要过年了么?她倒是忘记了她从中秋节后来到夏府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这不正巧是要过年了么?不知医谷中的人怎么过,也不知晚七晚柔怎么过,她对时间的流逝倒是没太在意,毕竟韩若风三个月的牢狱现在已经出狱好多天了。
她之前还说韩国皇帝仁慈让韩若风三个月的牢狱,出来还能过年。而不是让他在牢里过年,但她昨日去风王府却发现他府里也没什么人气,还是一样的冰冷刺骨。大概对他来说在哪过年都是一样的吧,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京都每逢过年都会放烟火的么?”她问。
问题虽然很幼稚,但他却耐心的解释道,“不只京都,韩国大部分地方都是如此的。”说大部分地方是因为她没见过烟火,很可能是韩国的某些地方是没有烟火的,他却不知道夏宛月从小就生活在医谷,而不是韩国。
“烟火虽美,但却转瞬即逝,倒令人有些惋惜呢。”她还没有看够呢,亮闪闪的眼睛充满了不甘,这眼神倒让夏成想起了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罢,他就将她当做真的夏宛月对待吧。
“这烟火只是开始,最近这段日子都不会安宁了。”夏宛月并不知道夏成此话的含义,但过了今日她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不会再有安宁之日了。
看完烟火自然又回到了饭桌上,看到桌上难以下咽的青菜,她多想烟火放的时间能多一些,让这些饭菜都凉了,她就可以推脱说饭菜冷了不可以吃了,只可惜她的小心思却始终不能实现。
“我让金嬷嬷改善你的膳食,你不用再担心。”逼得太紧也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其实她一个人已经给金嬷嬷添了很多麻烦了,她不想再对金嬷嬷有再多要求,再说不爱吃青菜本就是她的错,她内心有愧却奈何身体如此不给面子,摆弄着墨青色的菜,“这本就不是好习惯,金嬷嬷是为我好,父亲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这府内爱吃青菜的人多了去了,把你的一份匀给她们也省的她们争抢。”发现她总喜欢逞强,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知晓夏成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哦。”悄无声息的扒拉完碗里的饭菜,终于把饿了一天干瘪的肚子填满了之后,准备向夏成告辞回冷月阁时,夏成突然叫住了她。
“年三十之前允许你出夏府,不过可不不能影响皇帝亲设的年宴。”
她没听错吧?夏成居然同意她出去了?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一两天的日子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光明正大出夏府日子都不过几天的夏宛月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大的恩赐了。
高兴的快要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此时的她已经开始飘飘然。“我就知道父亲最好了。”
只要谁答应了夏宛月的请求,特别是无厘头的请求,那个人那夏宛月的嘴里就是最好的人,医谷里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夏成听到这句话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那个四岁半的小丫头,在他应了她的请求之后,她总会软软糯糯来一句,“爹爹最好了。”说完还会“吧唧”在他的脸上香了一口。
他当然知道他不好,但是只要他能给她快乐,他就是她心目中最好的人。
如今这句话从一个关系不明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竟然让她有些莫名么得亲切,夏府里的子女是没人敢和他撒娇的,更何况他只愿忍受哪一个人的撒娇,不,应该是两个人。
只不过那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而已。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夏成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正有此意,她可得好好养精蓄锐明天去找晚柔晚七她们。
她蹦跳着跑了出去,那笑声就像是最纯净不过的天籁,涤荡着人污秽的心灵。
多久没有听到这么纯粹的笑声了?十年了,不对,离十一年还差三天,她们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么?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啊。
夏宛月可不知道自己的笑引发了夏成心底最深处的回忆,此时的她还在回冷月阁的路上。
冬天果然是极冷的,她搂紧了斗篷低头快速行进,希望能减少些风对她的侵袭,不过貌似没多大用处。
走了一会儿她停了下来,有人跟着她,而且还没有一点武功,这倒是低看了她,她往周围一瞪那人就吓得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这人胆子怎么这么小?跟踪人也要有能力有胆量的吧?像他这样还能干成什么?甩了甩头,“没劲。”
夏宛月当然会觉得没劲了,夏府里除了夏成的武功比她好,还有谁能越过了她去?每天被这些人躲在暗处里盯着,她还要装作没看见,不知晓,别提有多难受了。
回到了她的冷月阁,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不得不说金嬷嬷来了就是好,她的屋里终于变得一应俱全,有了嫡小姐的配置。
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明天就能见到她日思夜想的晚柔晚七她别提多高兴了,高兴的有些睡不着。
每当她情绪有波动她都会看看她的白玉珠,但是今日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颗珠子了,感到有些奇怪,干脆自言自语起来,“到底在哪呢?难不成今天掉在父亲那里了?那也不对啊?系在身上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掉了呢?”
阁内的温暖让她有了些困意,她翻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整个房间让她搞得已经快成了猪窝。
“好困啊,算了,找不到不找了,明天再找吧。”反正左右不过是丢在了夏府,只要花些时间一定能找的回来的。
夏三小姐,你的心可真大,这么重要的东西说丢就丢,说不找就不找了?
夏宛月虽然很喜欢那个珠子,但那珠子毕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上的,或许珠子的主人找到了它,不想惊扰府中侍卫将它无声无息的拿走了呢?
夏宛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昨日晚上去风王府准备兴师问罪,最后和韩若风互相调戏了对方时,珠子恰好掉在了韩若风的房间里。
她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倒让她以后从韩若风那拿回珠子废了不少功夫,不过谁让她这么无所谓呢?这总要付出代价的。
而此时。
被她吓跑的那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进了夏府夏右夫人的屋子,禀报着今夜所发生的一切,而此时的夏宛月并不知道,夏右夫人想让她在宫宴上出丑想出了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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