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樨正在院中陪黎愿思玩耍,这一个多月几次死里逃生,如今回到家中与家人在一起,倒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是她正觉得闲适,突然有小厮跑进来禀报,“小姐,许丞相来了。”
黎木樨一愣。
自已与许翌琛没什么交集,父亲似乎也并没有与许翌琛走得很近,他怎么来了?
虽不知许翌琛来意,但黎木樨还是道:“请到正厅。”
小厮领命离开。
黎木樨蹲下身对黎愿思道:“愿思,你去后院找娘玩,姐姐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黎愿思有些不开心,拉着黎木樨的衣袖不愿松手。
“姐姐才回来,又要忙了,你跟爹每天都在忙,从来不陪娘和愿思。”
黎木樨心中一叹,默默黎愿思的脑袋,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弟弟虽然早慧,但毕竟才是个六岁的孩子,自己要怎么跟他解释,爹和姐姐忙是为了庇佑更多百姓呢?
楚国皇帝的昏庸无道,百姓的民不聊生,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能够理解的。
更何况,黎木樨一个重生之人,心中还想要报前世之仇,这是连爹娘都不能告诉的,又如何跟六岁的黎愿思解释呢?
见黎木樨神色有些为难,黎愿思虽然还想让姐姐陪陪自己,却还是懂事的用小手摸了摸姐姐的脸,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黎木樨,“姐姐去吧,愿思是逗姐姐的,愿思去找娘了。”
黎木樨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黎愿思转身向后院跑去,黎木樨起身看着弟弟小小的背影,一时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她幼时父亲也一直在戍守边关,甚至还不如现在黎世谦每日能回家陪着黎愿思的时间多,可说到底,哪个孩子不希望爹娘多陪陪自己呢?
黎愿思的委屈,黎木樨是真真切切能够感同身受的。
收敛心神,正厅还有许翌琛这个不知道有何来意的人,想起在苗疆禁地,罗威说的那个对苗疆有恩,并且跟他要了鸩虫蛊的那个姓许的人,黎木樨打起精神,用十二分精力准备应对许翌琛。
到了正厅,刚好许翌琛也由小厮引着到了。
黎木樨得体的对许翌琛行礼。
“下官见过丞相。”
许翌琛摆手道:“忠武将军不必多礼。”
他说完,黎木樨也就真的没有多客套,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丞相,请。”
许翌琛饶有兴味的看了黎木樨一眼,而后从善如流的进了正厅。
两人落座后,黎木樨道:“家父现在还在军中,不知丞相可是来找家父的?”
许翌琛品了口茶,淡笑一声道:“不,我不找黎将军,我来找你。”
黎木樨看着许翌琛,轻轻一笑,倒也没有多意外。
毕竟这许翌琛做事出乎意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知丞相找下官何事?”
许翌琛看了看四周,却是没应声。
黎木樨会意,对候着的下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屏退了闲杂人等,黎木樨这才看向许翌琛道:“现下无人,出丞相口,入下官耳,丞相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许翌琛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今日早朝之后,大将军去了御书房进言,欲与西凉军联手,待收成之后,再出兵楚国。”
黎木樨略一思索,而后道:“西凉军骁勇善战,但西凉王对楚国和大燕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很难确定他究竟站在哪一边。”
许翌琛叹道:“不错,这也是我与陛下担心的,不过大将军心意已决,我们也劝不动。”
“……”
黎木樨一时无言。
相处日久,对陆鹤羽的性子,黎木樨也是了解的,看着与世无争,骨子里比谁都倔。
所以许翌琛说他劝不动,黎木樨倒是相信的。
两人一时沉默,终是许翌琛再次开口。
“这次来找你,也是没有办法。大将军为防走漏风声,欲称病闭门谢客,只身前往西凉谈判,但他毕竟身体未愈。”
说到这,许翌琛看了看黎木樨,见黎木樨似乎对于他知道陆鹤羽身体出了问题这事毫不意外,一时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只是毕竟位居高位多年,许翌琛即便心中有些意外,面上却并没有任何显露,继续开口道:“况且这次谈判事关两国,绝非儿戏,故而他一个人去,陛下担心他有闪失,特叫我来请你与大将军一同前往西凉。”
“……”
黎木樨没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挡住自己沉思的神情。
许翌琛话里话外都是皇帝的旨意,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但以皇帝的性子,她可不觉得这事儿没有许翌琛掺和。
心思电转,此去西凉既是谈判,那必然要出使的使者心思敏捷,能言善辩,这本该是文臣的活儿,许翌琛却偏偏要自己这个武将去,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半晌,她放下茶杯,对许翌琛道:“既是陛下口谕,下官自当遵命,不知何时动身?”
许翌琛道:“以大将军的性子,只要事情定下,估计便要即刻动身,忠武将军收拾一下,去大将军府吧。”
黎木樨点头应下。
许翌琛起身道:“辛苦你了,事不宜迟,我就不打扰了。”
黎木樨亦起身送客。
待送走了许翌琛,她却是并没有马上收拾,皱着眉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木樨。”
听到母亲的呼唤,黎木樨才回过神来,看向走出来的母亲,黎木樨敛了神色,笑着问道:“娘,你怎么出来了?”
陶知微道:“我听愿思说,丞相来了。”
黎木樨点头道:“是,刚走。”
陶知微拉住黎木樨的手,却发觉女儿的手冰凉,不由得担忧道:“木樨,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黎木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娘,你不要多想,只是朝中有些事要我去办,我可能,又要离开一阵子了。”
陶知微微微蹙眉叹气,“这才刚回来,朝中究竟有什么事,非得你一个女孩子东奔西走。”
黎木樨笑着安慰母亲道:“娘,我既然入朝为官,那朝中有事我自然义不容辞,这与我是不是女子没有什么关系。”
“娘知道,只是你……唉,罢了,罢了,这是你选的路,娘不多嘴。”
黎木樨拉着母亲回了府中,又安抚了母亲一阵儿,这才把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包袱再次拿上准备离开。
刚出门,却正看见不知在她门外等了多久的徐淮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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