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队伍继续爬山，转头将俘虏的乌鸦抛在脑后。
罗伯深埋着头，暗暗掏出一些龙晶箭头。
每走一段路程丢一枚，权当一份心理安慰。
……
绝境长城，黑城堡。
克雷根召集麾下封臣，齐聚在鸦雀无声的的大厅里。
安柏家的大汉耐不住寂寞，小声嘟囔：“国王走了半个月，咱们是不是该有所准备？”
此言一出，旁人立马嘘声噤声。
如今长城以北天寒地冻，更有叛乱的野人与神出鬼没的异鬼。
国王走出长城，本就是冒着极大风险。
“我没说错，总不能坐以待毙。”
安柏家的大汉拔高音量，将北境人的彪悍展现的淋漓尽致。
蜷缩在四面漏风的厅堂里有什么用？
还不如先干掉长城内的几批野人，召集整个北境男儿守住长城。
笃笃笃！
桌案沉闷敲响，制止逐渐喧闹的场面。
众人纷纷转头。
克雷根一脸严肃，开口鼓舞士气：“国王有巨龙相伴，咱们更该完成手头上的任务。”
“大人，伺候那帮子野人可不算任务。”
安柏家的大汉第一个反对，脸色臭的很。
“没错，野人不该跨过长城。”
“国王放任野人进入长城，谁来管理那群狗娘养的。”
反对的声音一呼百应，贵族中一下站起十几号人。
有胸前族徽是“倒立剥皮人”，更有“手持三叉戟的男性人鱼”。
克雷根环顾一圈，认出那是波顿家族与白港曼德勒家族的代表。
史塔克作为北境最强大、古老的家族之一，麾下同样古老的封臣不在少数。
波顿与曼德勒两个家族势力强大，占据许多人口与唯一港口。
砰！
餐桌重重砸击，盛酒的陶碗差点震飞。
罗德瑞克.达斯丁拍案而起，暴怒大喝：“都给老子坐下，听公爵大人说完！”
老家伙人高马大，一身气势凶猛无比。
顿时，在场安静下来。
反对野人进入长城的家族愤愤不平，畏惧老罗德瑞克的虎威与冬狼军，不情不愿的坐下。
其余北境贵族神情各异。
卡史塔克、熊岛莫尔蒙家族，等等效忠史塔克家族的老牌贵族，全都目不转睛的盯上年轻的公爵大人。
作为北境最纯粹的先民后裔，与野人的血仇是世代累积的。
国王的命令不敢反对，可公爵大人总该有一个交代。
毕竟，史塔克家族可没有龙。
“诸位，我只想问一件事，谁是你们的封君？”
克雷根缓缓起身，拔出背后巨剑寒冰撂在桌案上。
全体噤声。
克雷根俯瞰一众封臣，面色冷酷：“北境是北境人的北境，若是咱们自己人都对守卫家乡产生怀疑，谁又能捍卫家中妻女老幼？”
正如史塔克家族的族语“凛冬将至”。
异鬼来了，整个北境都要面临凶险。
野人是对抗异鬼必不可少的一环，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咣当！
罗德瑞克一敲桌子，慷慨激昂道：“大人，我这把老骨头支持您，谁敢反对我就捏碎他的卵蛋！”
说罢，目光凶狠的瞪向某些人。
“对于野人进入长城，还有谁持反对意见？”
克雷根沉着冷静，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无人回话。
“那么，我将给王室传递渡鸦，在国王归来之前申请更多援助。”
克雷根话锋一转，拍案决定：“凛冬将至，谁也不能退缩！”
嘭嘭嘭！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北境封臣用力拍打桌案，满是冻疮的脸庞浮现激动。
“凛冬将至！！”
“……”
热血的高声呼喊，响彻用餐的厅堂。
……
临冬城。
“嘎嘎……”
黑漆漆的渡鸦落入窗内，一把年纪的老学士拆除鸦腿上的信筒。
“有什么消息？”
贝妮拉眼神热切，在临冬城待的骨头都生锈了。
老学士挤着眉头，慢腾腾递给王后：“陛下，是公爵大人的援助信。”
雷妮拉坐在临冬城大厅的主位上，边喝烫酒边算账。
每日都要支出大笔开销，帮助积雪压塌城堡的贵族、派人清扫农场积雪、救助无家可归的孤儿……
种种不计其数，根本忙不过来。
瞧着递到眼前的信纸，雷妮拉擦了擦嘴唇，怀有一丝欣喜的查看。
许久没见雷加，很少有消息传回。
每次长城的信件往返，姐弟俩在信上还能互相挂念几句。
入眼，一堆麻烦事。
又是补给又是装备，更有野人进入长城，需要土地供养与安家。
最后，还汇报雷加走出长城的消息。
“七层地狱啊！”
雷妮拉一拍脑门，头疼的趴在桌子上。
异鬼还没进攻长城，北境自身的乱子就够多了。
“陛下，我来看看。”
雷妮亚接过信纸，小心翼翼的默读。
贝妮拉单手叉腰，凑到身边一块看。
“克雷根公爵真能给我出难题。”
雷妮拉拢了拢散乱的银金长发，紫眸闪过无奈：“安柏家族的最后炉壁城距离黑城堡最近，周边的土地早在人瑞王时期赠与守夜人。”
“北境人不会允许自由民跨过最后炉壁城，在他们的腹地安家落户。”
更别提雷加走出长城的消息。
说真的，她对雷加的本领有充足信心。
可长城之外的存在是未知的，没人能保证一定安全。
“陛下，您不用为了这些小事发愁。”
雷妮亚放回信纸，提笔在上面书写，沉吟道：“自由民渴望土地，咱们可以先夸下海口，稳住自由民与北境人。”
“可咱们没有完成承诺的土地，雷妮亚？”
雷妮拉抬手抚摸养女的柔顺长发，很欣慰能为自己分忧。
“不，我们有。”
雷妮亚眼眸认真，边写边说：“戴伦在金色原野开垦大量肥沃土地，只要自由民愿意都可以乘船东渡。”
雷妮拉顿了一下，思维瞬间打开。
是啊，金色原野的土地也是土地。
王室凭什么敢不计后果的支援北境，就是因为背靠沃野千里的金色原野。
“那咱们要去长城吗？”
贝妮拉对政务不感兴趣，只想建功立业。
“容我想想。”
雷妮拉紫眸轻闪，对长城仍有一份憧憬。
……
先民拳峰，山脚下。
落雪掩埋前人的脚印，大地白茫茫一片。
黑色靴子踩入雪坑，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雷加迎着风雪，弯腰捡起一枚黑黝黝的箭头。
“是龙晶。”
森林之子赠送的龙晶武器，优先装备给探险队。
“他们就在前面了。”
雷加攥紧箭头，神情肃然的登山。
浑身散发一股莫名热量，飘落的风雪随之融化，靠近不得分毫。
每走一段距离，都能在雪地里找到一个坑洼。
坑洼是积雪未盖的脚印，躺着一枚黑黝黝的箭头。
森林之子在身边围前围后，环顾先民拳峰有些眼熟，眼神渐渐凝重。
另一边。
拳峰山顶。
罗伯与几名无垢者解开束缚，挥舞镐头挖掘石块。
“快点，就要到了。”
红鼻子野人神情激动，跪爬在地上拨开冻土。
不多时，硬生生在山顶挖出三尺深。
“好了，停下。”
红鼻子野人一声大喝，视若珍宝的双手深入坑洞，捧出一个破布包裹。
布料是染黑的亚麻布，粗糙且陈旧。
罗伯小心打量，认出那是守夜人专用的黑袍。
“哈哈，终于找到了。”
红鼻子野人兴奋的搓搓手，打开破布包裹。
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黑黝黝的龙晶制品。
各类匕首、矛头、箭头……
“这都什么破玩意？”
红鼻子野人脸色一黑，将龙晶制品丢到一边。
没了零碎物件遮挡，黑布缠绕着一支骨质号角。
号角通体苍白，上下三尺长短，表面篆刻细小的符文。
“冬之号角！！”
红鼻子野人瞳孔一缩，双手哆嗦着捧起号角，猛然举过头顶。
“小心点，蠢货！”
高大野人照着后脑勺一拍，伸手夺过象牙雕琢似的号角。
仔细一瞥，整体没什么损伤。
正要放在口中吹响，号嘴略有瑕疵的破损，动作顿时一僵。
高大野人升起不好的预感，将冬之号角放在耳边摇了摇。
哗啦哗啦……
空荡荡的号角内部，竟是传出物体碰撞的杂音。
“怎么回事！？”
一众野人纷纷侧目，围在身边急的团团转。
“号角坏了！”
高大野人暴跳如雷，恨不得将号角摔在地上。
“我来试试。”
红鼻子野人不敢相信，一把夺过放在嘴边吹奏。
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响，从号角浑圆的喇叭口发出。
丁点没有原本的浑厚音色，反倒像孩子玩耍的哨子。
“坏了，真坏了。”
红鼻子野人满眼绝望，一屁股跌在雪地上。
传说冬之号角乃是森林之子与巨人的宝藏，神灵也会生出觊觎之心的圣物。
先民入侵时期，森林之子曾凭借冬之号角唤醒地底沉睡的巨人，掀起滔天巨浪打碎了多恩之臂。
后来又在安达尔人入侵时期，以东之号角召唤海水试图淹没颈泽，分割维斯特洛与北境。
中间出了差错，陆地板块没有破损，仅是海水淹没了大片森林。
创造出如今沼泽、瘴气肆虐的颈泽。
“我们完了！”
红鼻子野人悲愤不已，抓起一团雪丢出：“没有冬之号角，咱们永远进不去长城，都会沦为异鬼操控的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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