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雨和姜晓慧敞开肚皮吃，每个菜至少剩下一大半。
这时候没有打包袋子，还是交了押金，从服务员手里面借了两个大碗将菜都折腾到一起。
别看都是剩菜，拎着去供销社的途中也让不少路人侧目。
更有年纪大的老太太凑到姜春雨身旁问，“丫头，你这菜在哪弄的？谁家办席放这么多肉菜啊？”
老太太虎视眈眈盯着姜春雨怀中装满肉的大碗，犀利的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肉抢过来。
姜春雨顿觉好笑，“大娘，我们这是在国营饭店花钱点的，要拿回家吃的。”
老太太眤着眼睛，似乎在想说，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姜春雨解释，“谁家办席能给这么多肉？啥家庭啊，肉票也不是那么好弄的。”
这话说到老太太心坎了，她家不缺钱和票，缺的是肉。
姜晓慧心软，见老太太垂头丧气，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小声问，“要不给大娘分点？”
姜春雨也有同情心，但从不同情心泛滥。
“这些肉是咱们花钱买的，你舍得就这样给别人？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肉票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再仔细看看四周，这么多人盯着，你给了这个，其他人缠上你，你到底给不给？”
姐姐不提醒，姜晓慧还没发现，四周的人都竖着耳朵在观察她。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还好她姐机智，肉可没有吃够的时候，给别人她就没吃的了，她舍不得。
教育妹妹要软硬并施，姜春雨拍了拍妹妹的手臂。
“晓慧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可好心不能滥用，要给真正需要的人。”
姜晓慧歪着头，疑惑道，“什么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姜春雨笑了笑，“你多观察观察，慢慢去发现。”
到了供销社，姜春雨豪气挥手，“随便选，想吃啥就买啥。”
她系统商城离倒是可以随便买，品类比供销社还要丰富，可她还不能拿出来用，还好钱票多，直接买也不成问题。
姜晓慧也不客气，鸡蛋糕、水果罐头、绿豆糕、大白兔奶糖一样都拿了不少。
“姐你来可真好，我平时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吃的。”
姜春雨好笑道，“给的钱不够？”
姜晓慧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抠抠搜搜舍不得花钱嘛，而且我住在知青点人还多，要是让人看见找我要一块尝一尝，我还没法说。”
说起这事儿，姜晓慧真是经验之谈。
“你们之前给我寄过麦乳精，就白秀秀还管我借过，说就借一勺，后面会还我，我当时太天真了，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都管我借，吓得我三天内喝了一大罐麦乳精。”
越想越心疼，姜晓慧放下手中的东西，捂住心口。
扑哧——
姜春雨不厚道笑出声。
她妹子是家中老小，上有哥姐护着，没吃过啥大亏。
下乡这一趟，还真是没少见识各类奇葩。
姜晓慧羞的直跺脚，“姐，你还笑话我？”
姜春雨想要收回去，可真的太好笑了，怪不得后面姜晓慧寄回来的信说啥都不让家里面寄麦乳精了。
“不，不敢笑了，长点记性吧。”
姜晓慧下乡几个月见识的人，比之前十几年的都多。
俩人满载而归，坐上回大队的驴车时，车上已经多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是来城里面买东西的，不是背着箩筐就是拎着麻袋。
最引人瞩目的当然是姜家姐妹怀中的两大碗肉了。
今天没有熟悉的大娘，姜春雨上车后，就靠在最里面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姜晓慧天真了点，有眼熟的人打招呼，她也跟着回复，这下话引子就打开了。
不过三句话的功夫，姜晓慧就已经被老辣的大娘们把买了什么都套出来了。
大娘们双眼放光的盯着肉，脸皮厚的赶紧提出要求，“姜知青，你看你这么多肉，能不能给俺一片，俺带回家给孩子尝尝看。”
一个人开口了，说这话的人就更多了起来。
姜晓慧此时恨不得把嘴巴缝上，怪不得姐姐一上驴车就睡觉，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这，我……”
最开始问的大娘知道小年轻脸皮薄，见她没松口又继续道，“原本以为姜知青和知青点的那些人不一样，没想到都是瞧不起咱们乡下人。”
这话一个不对劲，就要引起纷争了。
姜春雨眼皮唰一下睁开，目光沉沉盯住说这话的大娘。
过了几秒钟猛然一笑，“大娘这话有意思。”
大娘们也是猴精猴精的，一打眼就知道姜春雨不好惹，硬是没开口。
姜春雨压迫的视线死死凝视着大娘。
“这肉菜我们花钱又花票，不给你就是瞧不起是吧？以后大娘家买肉不给全大队的人，就是瞧不起大家了。”
大娘讪笑，“我刚才开玩笑的。”
姜春雨挑了挑眉，没再继续说下去。
姜晓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艾玛，这些人真是太可怕了，她以后要多跟姐姐学一学，三言两语就让人无话可说了。
姜春雨总觉得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她和妹妹。
可顺着视线看过去，又一切如常。
她低下头，小声呢喃，“难不成是出现幻觉了？”
很快她就自我安慰好了，可能是她没有休息好，才出现了错觉。
一进如村口，小朋友、老头老太太们的眼睛嗖一下都盯住了两人怀中的大碗。
这次俩人已经很有经验了，脚步丝毫不敢停留，一路小跑奔向朱大娘家。
老年人脚步跟不上，小朋友们可不顾上这么多，倒腾着小脚步在后面追。
姜晓慧吓的差点把怀里的大碗扔出去，声音慌乱不已，“姐，这是干啥啊，不会是要抢吧？”
姜春雨后悔了。
这大碗太招风了，早知道不点这么多好了，这一路她被围观的都快成猴子了。
也不知道国营饭店的大厨抽哪门子邪风，一下子给这么多肉，还惹出来这么多事情。
“快，快点跑回去就好了。”
朱大娘人在家中坐，消息已经进入耳朵中，趿拉着鞋子蹭蹭跑出院子。
“哎哟，你俩可慢点，人摔了没事，这么多肉可不能洒了。”
姜春雨和姜晓慧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语。
在肉面前，啥情都要错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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