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楚天骄昨日的安排,王庭和王星然已经先走一步,他们离开的方向,也是樊城。
但他们应该会在进入湘南境内后,就找到军驿,飞鸽传书给京城。
谢氏父女的人没见过王庭和王星然,他二人应该是安全的。
他们会在总督府所在的樊城等待楚天骄。
如果楚天骄在约定的时间内没有赶到,王庭就会向湘南总督府报案。
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谢氏一定会向谢容安报讯。
也许还没等他们到樊城,谢容安就会追上他们。
一行人不眠不休的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好不容易赶到了南宁与湘南的交接地带八角山。
“前面便是湘南州了。马已经受不了了,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个时辰吧。”
楚天骄下了马,走入了路边的树林中。
其他人也学着楚天骄,在小树林中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坐下。
凤乙和凤癸取了水囊和干粮,分给大家。
南宁王感叹道:“难怪当年老离阳侯说他后继有人了,楚丫头,你这魄力,甚肖乃祖。”
楚天骄窝火的看着南宁王,怼了一句:“我祖父眼光是很好,不像有的人,养了一府的奸细尤未自知。”
南宁王羞愧的低头解释道:“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中了谢容安的算计。”
楚天骄反问:“王爷真的没想过培植自己的势力,伺机而动?”
楚天骄这话问得尖锐,但其实彼此已经心知肚明,如果南宁王自己心里没想法,也不会被谢容安利用了。
自保有很多路,如果南宁王肯放弃封地,老老实实在上京城做个闲散王爷,如今成宗皇帝已经坐稳了龙位,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就算南宁王在封地,老老实实的不想着培植私兵,他对谢容安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谢容安也不会在他府中蛰伏十年之久。
这就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说归到底,都是私欲惹的祸。
楚天骄点到为止,喝了口水,吃了点干粮,开始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李匡突然站起身示警:“有人来了!”
李匡的耳力,是众人中最好的。
现在正好夜深人静,他能听到几里地外马蹄的声音。
楚天骄立即下令:
“不套车了,你们骑马先走。王爷骑我的小红,尽快赶到樊城。”
楚天骄只看了一眼李匡,李匡便说:“我留下来断后。”
陆钰不甘落后的出声:“你们都走,我和幻影断后。”
随着神志的恢复,幻影的武功也恢复了大半。
楚天骄又看了一眼李匡,李匡说:“听声音,有十几匹马,应该是追兵。”
看见两人之间的默契,陆钰心中酸水直冒,却不敢出声。
楚天骄扫了一眼众人,做出了决定:“我、李匡、陆钰、幻影四人留下,凤乙、凤癸、琳琅,你们护送王爷赶紧走。”
分配妥当后,李匡把自己的大黑也给了幻灵,他们只留下了两匹拉车的普通马。
等郑琳琅带着人走了后,楚天骄从马车中取出绊马索。
四人在道路上下了两道绊马索,举着弓,藏到了道路两旁的树上。
刚刚布置妥当,夜色中便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绊马索被捆在道路两旁的树上,如果是白日,肯定一眼就看见了,可现在正是深夜,追兵又只顾着赶路,根本没发现路上的绳索。
顷刻间,几匹马同时撞了上去,疾速行驶中的马被这一绊,轰然倒地,马上的人被掀飞出去。
后面紧跟的马匹也纷纷撞到了一起,形成了连环撞马,一时之间,路上惨叫声起,马嘶人嚎。
“放箭!”
楚天骄一声令下,四人齐齐放箭。
四人的箭法,都是百步穿杨,矢不虚发,即使在黑暗中,一样是一箭一条人命。
从南宁出境原本就有好几条路,谢容安的手下,数量有限,分兵之后,这一队只有十五人。
被马摔出去受伤了几人,又被射死了几人,剩下的几人冲入了小树林。
一人砍向了楚天骄藏身的那棵树,楚天骄在树倒之前,从天而降,将弓砸在了那人的头上。
楚天骄趁着对方抵挡之时,从背上抽出了火云枪,一枪向那人刺去。
李匡和陆钰等人也与人交上了手。
由于对方人数并不占优,楚天骄等人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看着满地的尸体,楚天骄道:“检查一下他们的马有没有没受伤的。”
正好,追兵的马中还有两匹是毫发无损的,被李匡牵了过来。
加上那两匹拉车的马,四人刚好够了。
陆钰和李匡都上了马,看楚天骄站着不动,陆钰问楚天骄:
“大王,还不走吗?”
楚天骄拉着马缰踌躇不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陆钰和李匡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等楚天骄醒过神来,刚想抬头跟李匡和陆钰商量时,李匡调转了马头说:“我同意杀个回马枪。”
陆钰瞪了一眼李匡,心道:“我家大王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同意个什么劲?”
楚天骄抬头看向李匡问道:“你也觉得这是上策?”
李匡点头。
两人配合作战多次,尤其是在去雍平关的路上,一路截杀上官烈,培养起的默契,让李匡已经猜到了楚天骄所想。
虽然不知道楚天骄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但是在战事决策上,李匡已经对楚天骄无条件的信任。
陆钰不解:“为什么要回去?你们是不知道谢容安的武功,咱们三个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楚天骄问:“为什么来的是侍卫,不是谢容安?以谢容安的轻功,应该赶到了。”
陆钰一愣。
楚天骄自问自答:“因为谢容安有比抓你父王更重要的事绊住了。”
“什么事比抓你父王更重要?”
楚天骄又问。
李匡和陆钰都一头雾水。
李匡是一路上根本没完全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只听楚天骄的安排。
陆钰是知道他师傅是东夷奸细,也知道他师傅挟持他爹是为了造反。
但是仅凭洪武山那一千私兵,陆钰不觉得谢容安能造反成功。
楚天骄提醒道:“南宁还有个梁成,而你父王说,梁成有把柄在谢容安的手上。
梁成手下可是有至少一万兵马。
还不知道他们互相勾结,私蓄了多少,也许数量不止一万。”
楚天骄也是刚才才想明白的,她之前一直受自己前世记忆的影响,认为梁成是朝廷的人。
前世正是梁成剿灭的南宁王府,而后借此大功,升了湘南道总督,统管湘南州和南宁地区的所有军政要务。
一直到楚天骄死,梁成都是白的。
但是南宁王明确的告诉了她,梁成有把柄在谢容安手上,为什么前世谢容安没有告发梁成?
而楚天骄前世甚至都没听说过谢容安这个人?
这一切像团迷雾,直到刚才发现谢容安居然没有亲自来追他们,楚天骄才恍然大悟。
谢容安手上最大的棋子,不是南宁王,而是梁成。
因为梁成是有实权的,而南宁王只是有个龙子凤孙的名头,造反时可以拉着南宁王的大旗,糊弄军民。
谢容安失去了南宁王,不能再失去梁成,所以,现在去控制住梁成,比追南宁王对他来说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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