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太子气呼呼地回了东宫,因着上次砸东西被皇帝处罚了,太子也不敢砸东西了,负气地坐在桌案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丁宁远已经回京了,此时见太子这般表现,关切地问道:“殿下,今日朝会不是为北胡使臣举行的吗?怎么惹了殿下生此大气?”
太子脸色通红,生气地说道,“本来议和一事之前父皇已交给了孤,今天安王等人偏要插一脚,才半年多的时间,安王的势力已经要超过我在朝中多年的经营了,更可恨地是段相带着几个老臣不听指挥,在朝上不肯多说,如今父皇命宁王和林言协助谈判,这两人与孤根本不是一条心,不捣乱就不错了。”
太子还指望着促成议和,结束与北胡的战争呢,这对他来讲既能阻止安王立功,又能算是一件政绩。
丁宁远笑笑说道:“殿下不用着急,只要陛下决定议和,那谈判的结果就是已经确定了,谁去谈判都一样,这两人还能抗旨不成,更何况您为主,那二人为辅呢?”
与太子不同,安王心情却很好,下了朝与大舅哥等人慢悠悠地晃到了宫门口,然后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来到主院时,宣平正在一个人研究棋谱,何清带人来伺候安王换朝服,小厨房送了饭菜过来,离午饭还有一个时辰,给空腹上朝的王爷先垫一垫,份量不多,一碗粥,一笼小包子,四个现炒的小菜。
宣平起身来到饭桌前坐下,看着安王快速而优雅地用餐,时不时帮他夹个菜,“多吃点儿菜,在边关吃了那么多肉还没吃够啊,这可是大地里刚下来的新鲜绿叶菜。”
“北胡的国书是怎么写的?父皇态度怎样?”等安王吃完后,宣平才开口问道。
安王凭借良好的记忆力,将国书内容大体叙述了一遍,“父皇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态度,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急切地期盼议和了。”
“国书里居然没写和亲的事?“宣平疑惑不解。
安王:“只怕是雅布当初并没有和亲的意思,只是假议和,何必搭上个公主,留着她拉拢个部落不好吗?只怕是摩德有什么阴谋,使团出发后才说服了雅布来了宣朝,否则他堂堂大王子,理应和使团一起入境才对,便是暗地里有什么布置,也不需要他亲自去,他悄悄入境,白白留下话柄。”
宣平:“对方对待此事的态度如此随意,使团的人都能随便改变,父皇居然都没什么意见?”
“昨天三皇兄对父皇提起此事,父皇认为加入王子公主是对方重视议和的表现。”安王好笑地摇摇头。
“议和谈判的人选定下来了吗?”宣平问道。
安王:“太子之外又加了三皇兄和大舅哥,不过父皇对割地一事没有明确旨意。”
“无妨,有我哥在,这事一时半会谈不出结果。”
晚上,太和殿举行宴会为北胡使团接风,殿内布置的十分隆重,后面还有乐官演奏典雅和谐的宫廷音乐。
这是关乎国家形象的宴会,所以与除夕国宴比多了些严肃,到场的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满场乱窜的。
安王和宣平穿着亲王与亲王妃的常服入场,有礼部的官员急忙上前来行礼引导两人入席。落座后,宣平就朝北胡使团那边望去,想看看那个觊觎她夫君的所谓北胡第一美人究竟是何等颜色。
“看样子那公主一会儿有才艺要展示啊!”宣平看了一圈后对安王说道,“人不在这儿,大王子旁边却留了位置。”
“你管她做什么?她要演就演呗,就当看乐伎伶人了。”安王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不是好奇吗!”宣平小声嘟囔着,虽然她说自己不生气不着急,但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
下午梳妆时,宣平特意吩咐墨香给她好好打扮一番,这次不用穿全套的大礼服,只穿亲王妃常服即可,常服比大礼服更轻便好看。
头饰和妆容也是特意研究过的,琴韵和书意也来给出主意,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将宣平打扮的端庄大方又透着少妇独有的妩媚风情。成果一出来,安王殿下眼前一亮,万分不想将这样的王妃带出去。
吉时到,皇帝带着皇后来到会场,说了一些欢迎词以及两国友好和睦的场面话,众人又闲话了两句,喝了两杯酒,银镜公主就登场了。
几个北胡舞姬簇拥银镜公主,几人穿着北胡的服装,却不是传统服装,而是改良过的舞服,上半身是贴身的短袄,领口很大露出半截酥胸,中间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下半身是一层层尺宽的布条组成的长裙,走路时没什么,舞动起来就时不时露出白皙纤细的美腿。
北胡的民风开放,这般穿着没什么,在宣朝却不行,宣朝虽然对女子束缚不严,但衣服还是偏向于保守的,舞姬的衣服虽然贴身显身材,但顶多是露露胳膊锁骨的,露的再多的那就是妓院专用了。
银镜公主带着舞姫们跳着妖娆魅惑的舞蹈,北胡的使臣们看着自家出色的公主,再看看席上一举一动死板规矩的宣朝女子,洋洋得意,相信公主定能吸引宣朝君臣。
宣朝众人脸色各异。皇帝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看不出喜怒,皇后看着年轻妩媚的公主又气又嫉妒,心中暗骂她不要脸。长公主带着容华坐在下首,拉着她说悄悄话,不让她看这伤风败俗的场景。
太子眼睛都看直了,他常年在宫中,哪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舞姿,太子妃在桌下拉了他两次都没发觉。段芳菲快气炸了,刚才太子盯着宣平看,如今又盯着这不知羞耻的公主看,就是不肯看她一眼。
安王在银镜公主出场时就将眼神收了回来,专心致志给自家王妃挑鱼刺剥虾皮,两人一个专心投喂一个专心吃,银镜公主抛出来的媚眼都浪费了。
宁王妃在掐宁王,“你居然允许她这么上场,安的什么心啊?”宁王小声求饶:“冤枉啊,她只说要表演,谁知道是这样的,检查的人也只查验有无刀剑等禁品,不看衣服款式啊。”
林启等正直规矩的老臣低头看桌子,好色的色咪咪地盯着,年轻脸皮薄的想看又不好意思看面红耳赤的,大殿上只能听到乐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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