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舆图,皇帝脸色阴沉地把林越的信拆开。
林越在信中说道:因为闽州省离南粤较近(宣朝只南粤省番禺城有一个通商口岸),所以留居的西洋人较多。
这些西洋人表面上还算老实,只是到处传教罢了,不过因为宣朝人更多的是信奉道教和佛教,看不上西洋教,所以信徒发展的不太顺利,教堂不说门可罗雀,也差不了多少。
林越接到了圣旨后不敢怠慢,开始严查省内各处的西洋人,因为暂时没有罪证,所以只能派手下得力差役跟踪他们,记录他们的行踪,稍一整理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西洋人接触最多的是外地迁移过来的,若是正常传教接触倒也不奇怪,可他们却偏偏要装作在饭馆、茶楼、戏园等地不经意遇见,有两次差役还发现他们暗中交换东西。
所以林越又派人仔细调查这些外来人口的背景,发现基本都是从岭南省和江夏省迁移而来。
林越觉得事有蹊跷,就学了齐王的招数,想方设法地抓来了几个西洋人,严刑审问,最终得知他们是奉命来搜集情报的,那些外来人是他们的线人。
有了口供,那些线人也被抓了,这一审更是审出了大问题,这些人虽然很像,但却不是宣朝人,是西洋人在东洋和南洋特意招募的,培养成宣朝人的样子送来宣朝。
这事情就严重了,林越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了,直接找借口调兵围住了省城的教堂,抓了里面的西洋人,这三张舆图就是在教堂里发现的。
据那神父的供词,他是弗朗机人,他们教会是由几个西洋国家联合资助的。西洋人早就盯上了宣朝这块肥肉,只是因为上面有刺有硬骨头,没敢轻易下手。
他们借传教的名义来宣朝,是为了搜集情报为日后的战争做准备的。第一种舆图他已经传回教会了,另两种地形图尚未全面完工,故而还未外传。
而且其他各省也都有这样一个组织搜集情报、测绘地图,不过因为内陆省份更闭塞,他们的进展不大。再多的神父就不清楚了。
看着供词,林越只觉得后背发凉,所以赶紧写了封信,派心腹十万火急地给送进京城。
宣平也看的后背发凉,西洋人传教,信徒入教堂礼拜并不会引起怀疑,若不是他们自作聪明,非要装模作样,林越也不会发现问题,那等到战争爆发,西洋人就能根据舆图长驱直入。
皇帝看着信,脸冷得都快结冰了,“宣几位王爷、两位丞相和右都御史林言南书房议事。”
这几位刚到家,有的甚至还在路上,就又被人叫回来了。
看了信,又看了舆图,各个脸色都很难看,自家的国土都快被别人摸清了。
众人商讨了一番,对此事没有任何异议,西洋人图谋不轨,决不能饶了他们。
“陛下,臣以为应该抓紧时间派人严查各地的教堂,内陆地区西洋人少,应该还没有测画完成,不至于酿成大祸。”宁王提议道。
“给各省按察使传旨,抓捕西洋人,搜查教堂,一旦查出他们在宣朝留居的目的不纯,就地斩首!”皇帝冷冷地说道。
“陛下,这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若是打草惊蛇,逼的他们立刻开战怎么办?我朝尚未做好准备,近期又有洪水之忧,实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林启劝阻道。
“他们乘船远道而来,国内支援不及时,南洋也未拿下来,缺少北上作战的根据地,地图又尚未测绘完全,不会冒然开战的。”皇帝笃定地摇摇头。
“宁王、段相,和南洋四国的谈判要加紧了,可以适当放松条件,尽快达成一致,我们的兵可以去南洋帮助他们作战,一定要把西洋人拖死在南洋战场上!”
“臣领旨。”宁王和段相接旨。
“可水军那边的装备尚未配齐,如今火铳已能装配一半水军,但看之前缴获的火炮,对方的火炮比我们的威力更大,兵器司那边虽已试造出了一门,实在无法供应水军之需。”宣平说道,宣朝生产火炮的速度可不快。
“命方瑾和兵器司马宁扩大工坊,加快铸造速度,林相,你亲自盯着此事,需要的工匠和物资全部满足,成品尽快走海上南下。再命他二人推荐合适的人选,就近在南粤建工坊生产弹药。”皇帝命令道。
“臣领旨。”林启接了旨。
“短时间内,武器供应不上,就只能靠水军自己想办法以战养战了。”皇帝说道,以战养战这套他熟,当时过得艰难,没想到他成了皇帝,宣朝士兵还要过这样的日子。
宣平的手在桌下安慰性地拍了拍皇帝的手,“不过那些探子都是以岭南移民和江夏移民的名义进入闽州省的,只怕这两省官员出了大问题,也该派人好好查查,尤其岭南,既靠着南洋又与安南相邻,实在不能有什么差池。”
“林言,你尽快出发前往这两省调查户籍一事,一定要查清楚这些官员是单纯的贪赃枉法还是里通外国。”皇帝眼神冰冷,“朕会传旨命齐王和孙大人配合你。”
“臣领旨,明日即带人出发。”林言领旨行礼。
“陛下,这舆图画的倒是比我朝的精细,我朝是不是可以参照一下,日后的军事舆图采用这种风格。”这是一直当背景板的睿王,“而且他们测量高度和深度似乎也有特别的方法,不如审问时侧重把问一下,把他们的方法及工具拿到手。”
宣朝舆图也是有些水墨画的风格,虽然已经尽量写实用工笔了,但仍然有一分意境在里面,平常看着还好,但今天见了这西洋人画的,就能看出差距了。琇書蛧
宣朝舆图会告诉你那里有座山,大约绵延多少里,而西洋人且把那山的形状、高度、山脉走向、山谷、山脊全都表现出来了,行军打仗时,自然是第二种更实用。
“睿王说得有理,既如此,改版我朝舆图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三张舆图你拿回去好好研究,若是他们审问出了消息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皇帝点点头,行军打仗的将军更明白这舆图的价值。
“臣弟领旨。”睿王心中感叹,他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兄弟们都得了亲王爵,可其中只有睿王没什么功劳,他觉得这亲王位是皇兄照顾他面子赏的,怕兄弟中只有他一个郡王不好看。
所以睿王一直想表现表现,可他实在不是办公事的料儿,齐王都比他强,这下总算有了机会,画画舆图他还是办得了的。
事情说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皇帝也没心情留他们吃晚饭,大手一挥命众人回去了。
宣平命何清传膳,见夫君还面色凝重,劝解道:“事情发现的早,不会出大事的。明天还要祭天呢,别板着脸了。”
“嗯,内忧外患,明天可得好好祷告一番。”皇帝玩笑着说道,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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