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施展雷动,紧紧跟着年兽。
或许是因为惊慌,它的速度更快了!
加上体型庞大,横冲直撞,硬生生推出了一条小路。
陈青化身雷电,照亮了一片山林,紧紧追随,越看越喜。
年兽的速度虽比不上自己,但这硬速度,除了隐轿和自己,多半都没人能跟上它了。
年兽发出一阵阵惊恐声,在奔逃的过程中还回头看了陈青一眼,一不注意绊在大石上,脑袋重重撞在地上,身体翻起,连滚数圈,抠起土浪,还没来得及站稳,又仓皇奔逃。
这么快的速度,摔得这么重,竟然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陈青更喜!
这身体强度,比灵驹绝对强上一个等级!
灵驹虽只是恶鬼级,但马魂稀少,已是百年难遇。
而年兽,即使只算身躯,也妥妥的邪灵级!
陈青紧追在后面,不亦乐乎,年兽看着一坨烟花还跟着自己,更是慌张,奔逃更急。
下一刻,年兽身上红光大作,突然消失。
消失!?
陈青雷动突然停下,眉头紧皱。
嘶……
哪去了?
这玩意儿不可能像三足金蟾或三足冥龟一般,还有着穿越不同世界的能力吧?
“奎官!”
一个意念,奎官出现,让他将漫山遍野的斥候虫全散了出去。
虫云席卷,如黑雾般散去。
传送走了?
不应该啊!
即使是鼠道人,他在陈青面前传送走,虽看不出其目的地,但微弱的空间波动陈青也能看出来的。
那么……
年兽应该还在这里。
使用了某种隐匿神通。
只是烛蛇之眼一遍遍扫去,真不看出什么来。
“小猪!快分析分析。”
“主公,您若有自信它还没跑,那在这附近放一通烟花不就好了?”
陈青一怔,对啊!
搜了一下镇魔塔库存,竟还真有烟花,但只有两箱,也就能炸个半分钟。
恐怕不够……
但这难不倒陈青。
将乾坤童子唤出,陈青作出重大部署:
只要响!只要亮!
乾坤童子点头:“简单。”
又捞来几百个兵鬼,让它们持了信号枪,分布在方圆十里左右。
又将镇魔军的超大功率高音喇叭车拉出,随意录制了几段噪音。
一切妥当!
乾坤童子身上白焰环绕,将他托至空中。
双手猛地一扬,一圈水珠突然扔出。
水珠洒向天空,每一颗都蓝橙相间,这是水火童子时的能力,威力对比如今已经太弱,但整点动静再轻松不过。
每一颗水珠里的水火之力都猛地相撞在一起,瞬间剧烈炸开!
嘭!!
嘭!!
嘭!!
一朵朵足有百米大小的烟花炸起!
同时,几百个兵鬼手里的信号枪同时发射 ,曳光弹摇曳升空,仿佛一颗颗小太阳。
一枚信号弹就能将照亮方圆一两公里的大地,更别说几百颗!
一瞬间,这晦暗了千万年山谷,迎来了它最明亮的时刻!
整个山谷,一片雪白!
而超高功率的喇叭也播放出了噼啪噪音!
啪!
啪啪啪!噼噼噼啪啪啪!
真实战争里,这种喇叭车能将声音传到几十公里外。此刻一播放,喇叭面前数十米的地上震起尘土,碎石被音波震地,在地上形成了各种有规律的奇特图案。
一声低沉惨叫传来!
在烛蛇之眼里,一个隐约轮廓出现,它正跌跌撞撞往东北方向逃去。
“找到了!”
陈青喜道,“富贵!”
一个意念,富贵已经出现。
年兽不能杀,得活捉!
干这活富贵是专家!
富贵出现在空中,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重重一掌拍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处于隐形里的年兽,突然化作一道腥红的光,猛地冲出,竟一头顶歪了富贵,继续向东北方向冲去。
富贵大怒!
陈青却是大喜!好家伙,年兽的力气好大!
富贵巨足重重踏在地上,将大地都踏地裂了开来,一步就已追上了这道腥红的光,重重一掌 !
嘭!
这掌拍得结结实实。
猩红的光仿佛一个罩子,又像是一团半透明的胶质。
富贵一掌下去,红光破碎,像是重重踏入泥潭,四溅向周围。
一堆鬼哭狼嚎似的声音突然迸发出来!
各种古怪的念头扑面而来!
有快活的,有疲惫的,有痛苦的,有惊恐的……
这是……年兽发出来的?
处于奇特的隐匿状态下的年兽终于显形了。
富贵重重一掌,黑噬刺入,年兽猛地一僵,不再动弹。
陈青让富贵将它抓到光复县。
眉头却皱了起来……
有点奇怪。
本来,抓到了坐骑,陈青应该高兴的,但……那腥红的光,莫名有种熟悉感和厌恶感。
好像在哪见过。
片刻后,陈青喃喃自语:“是血月?还是祭仙,那把血肉王座?”
将战场收拾好,陈青往回赶。
回到了小村庄。
“过年喽~~”
“过年啦~~”
村里很热闹,大家都在庆祝。
陈青径直找到村长。
“老人家,过年好!”
陈青笑着,将堆成了小山的米面粮油和猪饲料都拿了出来。
鬼府其实过得很拮据,看到这么多东西,老人立刻惊了,颤颤巍巍起身:“不知这位仙人有何贵干,还……还请仙人明说,小老儿心里实在怕得紧。”
“年兽,老人家,我想问问年兽的事儿。”
“那自然可以!小老儿知无不谈!”老人松了口气,娓娓道来。
但一开口,陈青就有些发懵。
“相传年兽诞生于忘川河底……”
年兽?
诞生在忘川河?
嘶!
对啊!
刚才这年兽一直往东北方向逃,那不正是忘川河的方向么?
“……忘川河夺去生灵记忆无数,这些记忆便催生出了这种怪物。还好这东西怕光怕响怕热闹,不然一头就能吃光一个村子……”
“本来,年兽已成了一个传说,爷爷曾说过一句,我记得很清楚:他一辈子都当这东西是传说,没想到快入土了,真见到了。”
“我那时在写县志,这一说法得到了许多长辈的证实……”
“县志?”
陈青一怔,县志,说穿了就是某个县的日志,记载着这个县的大事,比如哪里宗族械斗死了多少人,比如哪年旱灾、水灾,比如哪个善人修路铺桥。
其他国家的历史几乎等同于演义,开头就是一句“很久很久以前……”
而大唐的历史能精准到年月日,除了《史记》之类的巨着,各地的县志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一件改变全国的大事,会在成百上千的县志里留下记录,相互印证。
只是……县志与这村庄又有何关系呢?
“老人家,县志与这村庄有何关系?”
“仙人有所不知,这里,在百年前,本是一个城,离忘川河最近的城,只是被年兽毁了,成了如今的模样。”
“老人家,县志还在么?我能看看么?”
“自然!县志本就是给人看的。”
老人家庄而重之地拿出一本不算太厚的书,没有灰尘,保留地很好。
陈青小心翻开,渐渐地,面色变了。
闹年兽的年头……
怎么和弱水泛滥的时间点对上了?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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