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和蒲香菜与蒲赵氏都没有交集。
蒲家村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跟顾南乔熟悉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看到她们上门,顾南乔先是一愣,随即请她们去堂屋就坐。
让秀香上了香茶,随后才问道:“咱们同住一个村,倒是鲜有来往,不知道今天你们上门,有何贵干?”
面对顾南乔的询问,蒲赵氏显得有些紧张和窘迫,她眼睛都不敢直视顾南乔,只能左顾右盼。
蒲香菜也不敢贸贸然开口,毕竟端午节那天,顾南乔可没有给她好脸色。
蒲赵氏沉默了一会儿,很是牵强的说起了别的事情。
“乔妹,你们家很漂亮。”蒲赵氏干巴巴的夸奖道,墨家的房子在墨家进新房的时候他们也看过了,只不过那时候感触没有这么大。
犹记得当初也只是觉得墨家的院子太大了,有钱没处花。
毕竟墨家可是花费了上万块青砖把院子围了起来。
蒲赵氏不懂上万块青砖是什么概念,但是她知道青砖很贵,寻常人家建房子都舍不得花费这么一大笔的银钱。
村里人基本上建房子也都是泥砖,别看青砖和泥砖之间价格相差不大,但是当数量上去以后,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否则的话,大家又怎么会不知道青砖比泥砖好?
可墨家就是有人,不仅仅是房子全都是用青砖砌成,连围墙也都是青砖,唯独只有后山那块儿,在青砖上面用了泥砖。
可现在再看墨家,感觉又不一样,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给蒲赵氏一种低调奢华的感觉。
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香,蒲赵氏嗅了嗅,顺着香味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角落里的花架上放着两盆郁郁葱葱的兰花。
叶子翠绿,白色的花儿点缀其中。
想来她闻到的花香味就来自于此。
蒲赵氏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花儿,但是在她们连果腹都困难的时候,墨家却已经有闲情逸致养起了花,显然日子过得委实不错。
村里人包括她都没有想过墨家有朝一日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早知道墨家有此造化,当初她就应该也让当家的顺手帮扶墨玉珩一把!
人生难买早知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再后悔又能如何?
改变不了事实半分!
蒲赵氏心绪难平,抿了口茶,墨家的茶叶好不好蒲赵氏尝不出来,对她而言,茶叶都是稀罕物,也唯有每年三月份的时候去山里摘一把春茶。
只不过去山里摘茶叶那也是靠运气,那个地方可不止她知道,蒲家村的人也都知道,还有外村人,去早了能摘到很不错的茶叶,可要是去晚了,白跑一趟。
蒲赵氏不是附庸风雅的人,跟蒲秀天这种茶痴不同,有没有茶水喝,跟她没一点关系。
对她来说比起去山里碰运气,还不如多晒两把鱼腥草,毕竟凉茶喝了不仅降火、消暑,口感比那苦兮兮的茶叶更好。
只是今儿在顾南乔这里喝了茶,蒲赵氏眼眸一亮,这个味道,跟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没半点苦涩,喝完以后口里回甘,饶是最不懂茶的她也知道这个茶叶是上品。
抬头看向了顾南乔,顾南乔端着茶盅,慢条斯理的用茶杯盖子压下了那些漂浮起来的茶叶。
神色认真,压根没有往她们这里多看一眼。
蒲赵氏暗自定了定神,把昨儿晚上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语又过了一遍,正想要开口时,却见秀香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姑娘,顾太太送来了不少石榴和淡水虾,姑娘可要尝尝鲜?”秀香笑着道:“奴婢看那些淡水虾个头挺大,很是难得。”
现在还不是产虾的季节,就算是到了九月份,对于邻水县来说,虾也是稀有之物!
顾南乔闻言,笑了,原本她漫不经心在这里陪着蒲赵氏兜圈子就有点不耐烦,脸上也多了几分的冷意,可这一笑,如同从寒冬步入了春天,百花齐放。
“我许久没有吃盐焗虾了,中午咱们就吃这个吧,还有我记得咱们田里的稻花鱼长势喜人,也已经到了丰收的时节,等会儿你让二哥打捞几条,送去给干娘,你跟二哥说多捞点,剩下的我留着做酸鱼。”
顾南乔许久没有亲自摆弄吃食了,现在回了家,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正好是她钻研厨艺的时候,自然是想要卖弄个够!
秀香笑吟吟的应了下来,连忙往外走去,姑娘要亲自下厨,她自然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
蒲赵氏和蒲香菜面面相觑,对于顾南乔刚刚话里所说的盐焗虾和酸鱼很是好奇,这两个菜名,她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吃了。
不过由此可见,顾南乔对厨艺的钻研有多深,饶是蒲赵氏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懂得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的妇人也明白,要想赚钱,那当然是得想出别人所不知道的法子。
而顾南乔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些菜谱,她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什么菜,可看刚才秀香和顾南乔的表情,蒲赵氏笃定,这些菜在墨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蒲赵氏忍不住低声叹气,忍不住给了蒲香菜一个白眼。
她怎么就没有这么个命,要是她有一个如同顾南乔这般的女儿,自己又怎么会要腆着老脸上门求取方子?
上门求人总是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心里对蒲香玉却是更多了几分羡慕嫉妒。
蒲香玉跟顾南乔有什么关系?还不就是因为蒲秀夫从中牵线,才让顾南乔认了蒲香玉当干娘么?
即便是干娘,可蒲香玉的日子过得多滋润啊!
顾南乔又是给顾家送了马车,又是教顾明凡医术,而蒲香玉还有一个当举人的儿子。
人比人气死人,蒲赵氏这么一对比,心里犹如吃了无尽的黄连,有苦难言。
她的儿子不成器,连女儿也太过蠢。
明明端午节那天,顾南乔开口直接要把方子给她,可偏偏这个败家的玩意儿,愣是让这件到嘴边的好事给丢了。
要是蒲香菜有几分聪慧,就能从中窥得商机,就算他们家不做那些糕点,也可以把方子卖给城里的那些糕点铺子啊!
伍林氏当初一个麻辣烫的方子就卖出了两千多两的高价,就算他们的糕点方子略逊一筹,一千两银子总归是有的。
想到一千两银子,蒲赵氏的心砰砰砰跳跃着,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
“乔妹,你很懂得做菜?我对做菜倒是没有什么心得,我家那口子,每次吃饭都挑挑拣拣,说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蒲赵氏昧着良心说道。
蒲香菜对于自家娘亲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是佩服,但是她身为子女,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茶叶在茶盅中翻滚着,然后慢慢沉到了茶盅底部。
顾南乔笑了笑,没搭话。
蒲赵氏讪讪一笑,不死心道:“你做菜这么厉害,不如指点我两招?”
“只要做菜的时候舍得放油,那就算再不好吃的菜,也都变得好吃了。”顾南乔淡淡道。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蒲赵氏颇有些不满,觉得顾南乔实在是太敷衍人了。
谁不知道做菜的时候多放点油,炒出来的菜比较香,这样当然好下饭了,可他们是普通人家,猪油这种精贵的东西,向来都是能省则省,对他们家来说,一年买两次肥肉就够了,毕竟炸一次油,就能用半年。
不是她每次买的多,实在是每次炒菜都舍不得放油,说句不好听的,她家里的菜就跟水煮的没啥区别。
全都保持了原汁原味,一点油花都没有。
这样的菜自然不好吃,对他们来说好吃不好吃在其次,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蒲赵氏倒是还想再奉承顾南乔两句,可她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妇人,能知道什么?只能说起了村里左邻右舍之间的事情。
顾南乔听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咱们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她的时间宝贵,可没有功夫在这里听蒲赵氏闲磕牙。
她要是真想找人听她说左邻右舍之间的闲话,可以去村口的大树底下,想必那里应该有不少老人家在乘凉。
蒲赵氏听到顾南乔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顾南乔怕是生气了,连忙道:“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端午节那天你跟我家香菜说的方子可不可以给我们?”
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变成了理所当然。
在蒲赵氏看来,那个方子早就该是他们家的了,只是蒲香菜太蠢,当初没有答应下来,才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顾南乔似笑非笑的看了蒲香菜和蒲赵氏一眼,颔首道:“可以。”
她说话算话,自然会把这个方子给她们,不仅如此,也会把这个方子给全村人!
话落,她便让秀香端来了笔墨。
磨墨、摊纸、提笔,一气呵成,一张方子就写好了。
蒲赵氏没有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前面她一直不着边际的想要奉承顾南乔,现在显得是多此一举。
早知道顾南乔这么好说话,她就该一进门就直接阐明来意,而不是在这里跟对方兜圈子。
得了自己想要的方子,蒲赵氏带着蒲香菜迫不及待就离开了。
望着她们喜滋滋离开的背影,顾南乔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今儿她会松口给蒲赵氏方子,除了是她以前就提起过这件事以外,最主要的事情还是顾南乔打算把芙蓉糕和芸豆卷的方子告诉村里人。
既然早晚都要给,顾南乔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了。
而且她还早给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蒲赵氏一家没有抓住机遇,那跟她也没有丝毫关系了。
说起芙蓉糕和芸豆卷,顾南乔又有点手心痒痒了,她看了看沙漏,现在时间还早,便起身去了厨房,打算亲自动手做点心。
芙蓉糕的食材很是简单。
主料就是:面粉、植物油、鸡蛋,辅料有:泡打粉、白糖、蜂蜜、饴糖。
做法也简单,只不过是家里要有烤箱,对于顾南乔这种爱美食的人来说,厨房里拥有各种各样的烹饪工具。
单单是烤箱就有好几个。
大大小小排列在厨房里。
熟练的醒面,把面团擀成一大片,而后又用刀把面片切成了薄厚均匀的面条宽度,下油锅炸至金黄色捞出备用。
白糖和饴糖一并熬成了糖浆,再把炸好的面条片放入一起拌均匀,拿出早已经洗干净的模型,放在案板上,在模型上抹了抹植物油,随后便把搅拌均匀的面条片倒入了模具,再用擀面杖压结实。
上面撒点白糖和白色芝麻,随后才放入了烤箱,只要烤个几分钟,就能出炉了。
顾南乔关上了烤箱门,交代了秀香两句,让她看着烤箱之外,自己则是动手做起了芸豆卷。
比起芙蓉糕的简单、快速,芸豆卷则是要复杂许多,不过顾南乔也不是第一次动手做了,她很是熟练的把芸豆碾碎去皮,而后放入锅中煮沸。
接下来的事情,便按照记忆中的步骤,一步一步往下做。
顾南乔做的认真,另一边烤箱里的芙蓉糕也出炉了。
秀香拿着刀熟练的把芙蓉糕切了形状,随后用盘子摆放起来。
顾南乔看到了,随口说道:“你把芙蓉糕给外祖父和蒲爷爷家送点去,对了还有我大舅舅家也别落下。”
秀香点头,连忙拿出食盒,按照顾南乔的吩咐把芙蓉糕装了起来。
还没等秀香出门,苏玉宁便闻香而来了,不见人影,先闻其声。
“乔姐姐,你是不是又做了芙蓉糕?我在医馆都闻着香味了。”苏玉宁话音刚落,她才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顾南乔看到她,笑容温柔:“玉宁,你先洗手,不洗手不给吃。”
苏玉宁正要拿她那脏兮兮的爪子去抓芙蓉糕,听到顾南乔这句话,直接蔫了,最后只能乖顺的去洗手。
秀香看着这一幕,抿唇轻笑,在这个家里,唯有三个人能镇得住苏玉宁,一个是顾南乔,一个是墨玉珩,还有一个便是顾老太太了。
苏玉宁听顾南乔的话,是因为顾南乔对她好的原因,让苏玉宁不忍心拒绝顾南乔的所有要求,而墨玉珩则是太冷淡了,苏玉宁从心里就惧怕他!
至于顾老太太则是因为苏玉宁只要做了点错事,比如不太听话什么的,顾老太太便能一直唠叨个没完没了,苏玉宁最怕和尚念经了,自然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她可怕了,要是自己不听话,顾老太太又开始念叨,她的耳朵承受不起。
秀香装好了食盒,便要出门,苏玉宁见此,连忙跟了上去,说是要一同去送。
苏玉宁平日里也极少出门,难得她今天有兴趣出去转悠,顾南乔和秀香当然不会拒绝。
蒲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六十多户人家,基本上都是连在一起,村里除了中间那条村道之外,还有很多小道,秀香带着苏玉宁熟门熟路的去了蒲秀夫和蒲秀天家里,随后又去了蒲景林家里。
自从前年在墨家进新房时发生了那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以后,蒲景林夫妇的关系直转及下。
蒲景林对蒲桂氏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夫妻情分,而蒲桂氏的无理取闹,更是直接把这点情分给闹没了。
一年多过去了,哪怕蒲桂氏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表示会改正,可蒲景林对蒲桂氏早已经失望透顶,不信任她了。
蒲桂氏见到秀香上门,很是诧异,因着她跟蒲秀夫夫妇关系不睦,顾南乔很少来她家里,基本上可以说,没来过两次。
虽说墨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一份过来,但是也仅此而已。
秀香说明了来意,并把芙蓉糕递上,等蒲桂氏把芙蓉糕拿走之后,再把食盒收了回来,这才告辞离开。
出门时,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蒲赵氏母女。
蒲赵氏不识字,刚刚只顾着高兴得了方子,等回了家才知道自己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蒲香菜也是一脸懵,母女两人无奈,也不好意思舔着脸去墨家问顾南乔,最后只能拿着方子去问了村里经常给人写书信的人。
对方细细给她们读了一遍,两人压根没有听懂。
面粉她们认识,白糖她们也认识,但是饴糖是个什么鬼?
母女两人两眼一抹黑,但是又不敢表现出自己对这些东西一点不懂的模样,只能含笑应着。
到最后读到如何制作的时候,母女两人更是被绕晕了,完全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听到要用到烤箱的时候,蒲赵氏就知道这个芙蓉糕他们家是伺候不来了。
家里没钱,拿什么去买烤箱?
她早就听说了,这些烤箱可都是要提前定制的,价格不菲,没有个三五两银子拿不下来。
家里穷的响叮当,连几十文钱都拿不出,她该如何是好?
方子到手,蒲赵氏母女反而是有些郁郁寡欢了。
不过在这里碰到苏玉宁和秀香,蒲赵氏母女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是给蒲桂氏送吃的就是送穿的用的,总归是好东西。
蒲赵氏心里越发堵了,为什么别人家的运气这么好,而她家里的运气这么差?
果然是人家会认女儿,而她家的女儿太蠢了,不仅没能帮着家里赚钱,还连带着把她的老脸都给丢光了。
想到刚才她鞠躬卑微的去求顾南乔的事情,蒲赵氏心里的怒火更甚!
就在她自艾自怜之中,秀香和苏玉宁已经离开了。
苏玉宁对蒲香菜没什么好感,她最是看不得那种明明很想要这件东西,可偏偏自己不说,就等着别人推搡给她。
也不想想自己是谁,大家都得捧着她么?
苏玉宁好奇的问道:“秀香,刚刚她们是不是去找乔姐姐了?她们找乔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对于大家跟墨家之间的关系也了然于心,除了蒲秀夫和蒲秀天,还有村里的几个长者会去家里找顾南乔和墨玉珩以外,别的人就是找顾南乔也都是看病的原因。
一般也都是去医馆,不会去堂屋。
可偏偏蒲赵氏母女一大早就过来了,还专门登门拜访,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秀香嘲讽道:“她们过来讨方子,本来姑娘是要去外祖母家里尽孝心的,也被她们给打搅了。”
“戏真多啊!都过了这么久了,她们还是对那个方子念念不忘。”苏玉宁不笨,秀香没说是什么方子,但是她也猜测得到。
还以为都过去两个多月了,眼看八月份都来了,这件事应该老早就忘记了,谁知道她们还惦记着呢!
她哪里知道蒲赵氏母女这将近三个月以来是以何种心情度过的。
要知道端午节那天,蒲香菜和蒲柱子就带回来了一点点的粽子,还是坏粽子,蒲赵氏是个精明的人,立刻就看出了不对劲,所以就审问了两兄妹。
蒲柱子为人老实,蒲赵氏一问,立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托盘而出,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
蒲香菜见此,也知道今天一顿打是逃不过了,不过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争取,所以便告诉了蒲赵氏顾南乔说要赠方子的事情。
如同蒲香菜所想,蒲赵氏一听,登时大怒,还想要打她,好在最后也只是咒骂了她一顿,随后全家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顾南乔赠方子这上头。
想要顾南乔亲手送过来是不可能了,但是要他们自己舔着脸去求,似乎也不太好,太掉价了。
他们却不想想,方子是顾南乔的,她愿意给他们是情分,不愿意给是本分,可他们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一层,每天睁开眼睛就在琢磨着该如何把方子弄到手,每天闭上眼了,梦里也想着这件事。
日思夜想,都快得病了,肠子也悔青了,蒲香菜更是不知道被蒲赵氏骂了多少回。
昨儿顾南乔和墨玉珩从州府回来了,蒲赵氏得到消息,顿时坐不住了,要不是昨儿上门拜访不太好,她怕是连一晚都等不了。
只是现在得到了方子,可他们家却没有做这些糕点的工具,想到此,蒲赵氏心中充斥着不甘。
就此放手舍不得,可要是自己要做起这门生意,那又没有本钱。
纠结极了。
那厢的顾南乔可不知道蒲赵氏在纠结什么,顾南乔做好了芸豆卷,端了一小碟子到书房,临窗而坐,感受着屋外的凉风,惬意的很。
手上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的是津津有味。
顾明凡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嘴角抽搐,忍不住抱怨道:“妹妹,你让我去抓鱼,自己在书房里看书,还真是惬意啊!”
顾南乔转过头,看到顾明凡已经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衣裳,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穿这种颜色的衣裳很亮眼。”
如同一只花孔雀,不过这句话她不敢明着说出来。
闻言,顾明凡咧开嘴笑了,转了一个圈,跟顾南乔炫耀着自己的新衣:“你也觉得好看对不对?我跟你说,这件衣裳可好看了,是祖母特意给我选的料子。”
祖母的眼光就是好!
顾明凡喜滋滋的想着!
难怪了,顾南乔点了点头,祖母知道二哥的品味,自然会挑选出最适合他的料子。
“饿了吧?吃点芸豆卷,你看看是我的手艺好还是外面糕点铺子的手艺好。”顾南乔笑眯眯的把芸豆卷往顾明凡手边推了推。
顾明凡不客气的捻了一块就放进了嘴里,咂巴了两下,眼睛一亮,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妹妹,你的手艺委实不错,比我们在县城铺子里吃的芸豆卷好吃。”
口感细腻,松松软软,口齿留香。
县城那家最好的糕点铺子做出来的芸豆卷都还有点硬,吃着口感没有这么好。
吃着芸豆卷,顾明凡刚刚的怒火全都消散了,很快一小碟子的芸豆卷全都进了他肚子,顾明凡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期盼的看着顾南乔道:“咱们家里还有吗?”
如果顾明凡有尾巴的话,顾南乔都能看到他尾巴翘上天当旗摇的样子了。
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顾明凡不解的看了过来,顾南乔连忙收敛了笑意,轻咳道:“厨房还有。”
顾明凡这才懒洋洋的窝在了椅子里,只要厨房里还有芸豆卷就好,他不用着急忙慌的跑去吃。
没了芸豆卷,顾明凡这才看到了桌上的话本子,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极好的道:“妹妹,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了看话本子?”
“还好,这可不仅仅是话本子,我在州府的时候听说这本书的内容已经搬上了戏台,听说正在彩排呢!我不能先目睹这出戏,就只能看看话本子解闷了。”
顾南乔解释道:“二哥,你不是喜欢看话本子么?要不要把这本书拿回去看看?”
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给顾明凡洗洗眼睛,一个男孩子,天天捧着那些爱情的话本子看个不停,实在是不妥,虽说男孩子也要懂风月,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而是要先确定他的三观。
要是以后自家二哥变成了那种以爱情为天的男人,动不动就寻死觅活,顾南乔就得哭了。
顾明凡对话本子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就算顾南乔不开口说给他看,自己也会讨来看,所以现在顾南乔一说,他立刻就喜滋滋的把话本子拿了过来。
看了一眼书封面,嘟嚷道:“《寻楼记》?这个话本子我没看过。”
手却很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顾南乔浅笑道:“都跟你说了,这本话本子是州府现在最流行的,你好好看,认真学,我觉得你要写话本子的话,可以以这本话本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听到顾南乔说到他要写话本子的事情,顾明凡翻书的手一顿,耳后根隐隐红了起来,很是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妹妹,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就算了,出了门以后可别跟别人说了。”
他也就是不知者无畏,早知道话本子这么难写,他当初就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满!
现在好了,直接啪啪啪打脸!
顾南乔知道顾明凡最近陷入了创造话本子的瓶颈,有心想要提点他两句,但是又不敢说的太明白,毕竟顾明凡心气高,要是打击了他的兴致,到时候人家撂挑子不干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也只能借着另外一本话本子来点醒他。
兄妹两人说了一会儿戏本子,顾明凡看书看入了迷,手不自觉的往碟子里伸,可惜碟子已经空了。
顾南乔心疼自己二哥,失笑的摇了摇头,二话不说便去了厨房,给顾明凡端了一碟子的芸豆卷,还有芙蓉糕,连带着还倒了一大杯的凉茶上来。
这些糕点火气重,吃多了容易上火,最好是一边吃一边喝点开水。
鉴于顾明凡跟顾南乔这点很是相似,都不太喜欢喝白开水,所以便用了凉茶替代。
顾明凡抿了口凉茶,忍不住叹气道:“这要是有冰西瓜汁就好了,那绝对是妙哉!”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回自己房间去吃,我得算算账了。”顾南乔推搡着顾明凡离开了书房。
到了门口,顾明凡念念不舍的合上了话本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连忙道:“妹妹,你要的稻花鱼我都已经放在厨房了,等会儿要怎么做,你招呼我一声。”
“好。”
等顾明凡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处,顾南乔这才关上了书房的门,她转身走到了位子上坐了下来,翻开账本,认真的开始计算。
等到顾南乔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正午了,她伸了伸懒腰,连忙往厨房而去,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姚冰急匆匆的往她这边走来,看到她时,很是着急的低声道:“姑娘。”
“如何了?是不是昨天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顾南乔一看姚冰的样子就知道她怕是大有收获!
姚冰点头,脸色肃然:“我查到了幕后之人,还知道他们今儿晚上的计划。”
说着,附耳在顾南乔耳边,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顾南乔听完后,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敢动她的墨胭脂,这些人,胆子还真是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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