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简王爷这句话就十分突兀了,让大家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了简王爷和萧明秋身上。
顾南乔?
长宁公主?
这件事跟长宁公主有什么干系?
大家都用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简王爷和萧明秋,有些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在暗自猜想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低声跟着身边的夫人讨论着。
萧明秋只顾着流泪,推开了简王爷之后,她急忙忙去捡不远处的衣裳往身上套去,对于周围异样的目光她早就忽视了,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一想到自己失去了清白,跟自己的意中人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她就痛不欲生。
对夺走自己清白的简王爷更是恨到不行。
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会感同身受的,当时她跟简王爷谋划这件事的时候,一心想要毁了顾南乔的清白和名声,那时候她想到这一幕,只觉得满心欢喜,算是报了前世今生的仇恨。
她完全没有想到被人看到、厌恶的人会是她。
主角换了,萧明秋这才觉得难堪,没脸见人。
萧明秋只顾着自己穿衣裳,没有理会简王爷,或者说是她故意不理会,似乎这样她就能忘记简王爷的存在,似乎就能把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被忘记!
可惜她不理会简王爷,简王爷却不放过她,见萧明秋一直都垂着头整理着衣裳,简王爷不耐烦道:“萧明秋,你搞什么鬼?顾南乔呢?她怎么不在这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你前面都是忽悠我的?为的就是你自己赖上我?”
简王爷这段话的信息量好大,他声音洪亮,说的这段话都传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站着的夫人们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别怪简王爷会说这段话,他是没有发现屋外站满了人,还以为这里就他跟萧明秋两人。
简王爷不知道,可萧明秋知道啊,她虽然一直都在哭泣,看着柔弱无依,可她心里却在快速的想着对策,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少诬赖人了,你以为你是潘安么?可以让姑娘们前仆后继?充其量你就是个左思。”萧明秋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你比左思更让人觉得恶心,人家好歹还有点才华,你呢?跟人家相比,不值一谈。”
左思是历史上因为丑而被砍头的人,但是好歹人家肚里还是有些才华,只是因为外表丑,所以一直都没有人赏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赏识他的人,却也因为夺嫡站错了队伍,最后失去了性命,而他这个与之交好的朋友,也受了牵连。
最后他被砍头,连个借口都没有,直接就以左思相貌丑陋有辱朝廷的原因把左思给杀了。
左思虽丑,但是人家有才华啊,甚至‘洛阳纸贵’这个成语的来源就是因为他,好歹人家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简王爷有什么?
同样是丑,人家丑的有才华,而简王爷只剩下丑了!
萧明秋以前就很讨厌简王爷,只是为了自己的大计,她只能忍着,现在发现自己没算计到别人,反而是自己被算计了,萧明秋脑子里的那根弦直接就崩溃了,她看着简王爷,只觉得恶心无比,恨不能掐死他。
就是这么一个无能又愚蠢的男人毁了她的清白,断了她本可预见的美好前程!
简王爷虽然蠢笨,不爱读书,只喜欢风花雪月和美人,但是左思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简王爷听到萧明秋把他比喻为了另外一个左思,甚至连左思都不如,他脸色能好看才怪。
你看不上我,我更看不上你!
简王爷本来就不喜欢萧明秋,她容貌虽然不错,但是心肠也太歹毒了。
简王爷冷哼一声道:“萧明秋,你以为你就好到了哪里去?表面看着人模人样,私底下还不也是一个狠心肠的人。”厌恶的看着萧明秋一眼,缓缓坐了起来,随手捡起了地上的衣裳,道:“这次的事情你咎由自取,你要不是为了设计陷害长.....”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机会说出口,萧明秋听到简王爷说起了他们之间的计划,差点没气疯,这个傻子,他知不知道外面还站着一圈人?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了,他们两个人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所以她下意识扑上去,直接捂住了简王爷的嘴,威胁道:“外面可站了好多人呢,你要是不怕我把你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说出去,你尽管大声说,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现在的她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不打她,等这次赏梅会过后,她也沦为了大家口中的笑谈,还有她以前看不惯不喜欢的那些人,说不定知道了她这个事情后,都在背地里嘲笑她。
萧明秋想到未来她即将面对的一切,脸色发黑,恨不能立刻昏了过去。
简王爷这时才反应过来,门外有人?他们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原先是要算计顾南乔,那传出去,皇上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特别是现在映月族的长老在京城里,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两个轻则被呵斥一顿,重则怕是会被当众开刀,他这个亲王的位子怕是都坐不稳了。
简王府没有实权,简王爷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他喜欢兰清莞的事情不是秘密,别人不知道,皇上肯定是知道的,他到处搜罗长得跟兰清莞相似的女子,皇上自然也清楚。
他可以强取豪夺别的女人,但是顾南乔他要是敢碰、敢算计,皇上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还有就是瑾王爷知道了的话.....
简王爷浑身抖了一抖,冒出了一身的虚汗,从顾南乔回来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来看,他对这个女儿那是宠爱至极,他算计顾南乔的时候瑾王爷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拿着刀上门找他算账。
冷汗一层又一层的往外冒,简王爷整个人才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前面那段时间实在是太糊涂了,在享受生活和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之间,他最舍不得的还是富贵云集的生活。
萧明秋看着一直都冒着虚汗的简王爷,勾唇一笑:“想明白了?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的话,我就把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给捅出去,反正我这辈子都已经毁了,无所谓最后得到什么下场,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死,你怕不怕呢?”
简王爷望着萧明秋那阴鸷的模样,吓得连忙点头,他怎么不怕?他怕死,怕得要死,当年要不是他没有雄心壮志,也不想当皇帝,怕是皇上也容不下他。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了现在富足的生活,也受不了苦了,他自然不想再生事端。
萧明秋早就摸清楚了简王爷的脾性,知道这么一说,简王爷定然是不会再反驳她,萧明秋得意一笑,低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这盆污水泼到顾南乔身上吧,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办,到时候这个后果你自己承担。”
简王爷吓得脸发白,手颤抖,他很想拒绝,可是对上萧明秋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神时,他也只能僵硬着脸庞,点了点头。
他能说什么呢?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就在两人商量对策的时候,马夫人已经安置好了齐国公夫人,她匆匆走了过来,就见钟夫人她们已经全都站在了门外,门口站着两个婆子,马夫人站在门口,问了婆子几句话,知道里面的人醒来了,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框。
沉声道:“简王爷,怡月县主你们可收拾妥当了?”
里面没有声音,马夫人微微皱眉,往前走了一步,正想要看看他们穿戴整齐了没有,谁知道还没等她探头,萧明秋就已经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一把推开了简王爷,直接往门框上撞去,嘴里嚷嚷着不活了。
马夫人见状,大吃一惊,连忙招呼婆子们过去拉住她,婆子们动作迅速,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是因为惯性的缘故,萧明秋的额头还是撞到了门框上,没有流血,只是额头通红一片,看着就很是吓人。
“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萧明秋一心求死的喊着,额头上传来的疼意让她再也不敢往门框上撞,只能一边哭一边挣脱婆子们的束缚。
马夫人以前就不太喜欢萧明秋,经历了这件事之后,马夫人对萧明秋的不喜更甚,一个自尊自爱的女子又怎么会跟简王爷搅合在一起?
“别嚎了,你们放开她,要是真不想活了,那请离开这里之后再去寻死觅活,别在这里脏了我家的地。”马夫人厌恶道,她做了当家主母几十年,见过的事情太多了,萧明秋这一招在马夫人眼中那就是小儿科。
真要是不想活了,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寻死了,又怎么会穿好了衣裳?撞死的时候还嚎嚎大哭着?
那不是告诉大家快来救她么?
太作了。
马夫人很是不喜。
婆子们依言放开了萧明秋,萧明秋跌倒在地,哽咽的哭泣着,可是她却再也不敢寻死觅活了。
马夫人白了她一眼,越看越觉得不喜,只是他们在这里发生了事情,自然是要询问清楚,她蹙眉道:“简王爷,这里是女子换衣裳的水阁,您怎么会来这里?”
她可以凶萧明秋,但是对简王爷,却得尊重一些,毕竟简王爷是她婆婆的堂弟,也是她的长辈。
按照规矩,马夫人要喊简王爷叔叔,只是这一次简王爷和萧明秋的行为实在是让马夫人厌恶、恶心到不行,她以前也听说过简王爷花心、强抢民女的事情,但是听说归听说,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都不会太有感触。
可这一次,简王爷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放肆了,太不给他们公主府留面子了。
简王爷飞快的看了萧明秋一眼,萧明秋察觉到简王爷的眼神,气得差点就想要抓瞎他的眼,在这种关键时刻看她那不是找死么?
果然马夫人注意到了简王爷的这个眼神,她略微疑惑道:“简王叔,莫不是你来这里是因为萧明秋约你?”
“不不不,是长宁公主约的我。”简王爷急中生智道:“是长宁公主让她身边的婢女过来找我,说是有事情找我,我想着长宁公主可能是刚刚回来,对这里不太熟悉,想要跟我请教一些事情,所以便如约来了。”
马夫人皱眉道:“我没有记错的话,简王叔跟长宁公主今天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她跟您不熟,为何一定要约您来水阁?”
简王爷自认为自己找的借口不错,他大大咧咧道:“那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是她身边那个婢女来给本王传话的。”
“长宁公主身边的婢女?请问是哪个婢女?”马夫人继续问道。
“那个小丫头啊,身材很是不错,眼也很是勾人魂魄。”简王爷一边说一边回忆:“我约摸听到长宁公主喊她雪薇。”
马夫人得到了消息,立刻就让人去请顾南乔过来,既然简王爷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当这件事不存在。
此时的顾南乔正在亭子里听那些姑娘们吟诗作对,顾南乔作画写诗是不行,但是并不妨碍她欣赏,在场的姑娘们,有些是真的很有才情,用出口成章来形容那是再贴切不过了,不过这样的姑娘不多,大多数都是很普通。
不管是作画还是写诗,都给人一种滥竽充数的感觉。
白珊珊因为顾南乔说出了她的名字,还念了那么一句诗词,便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才情的人,她跟在顾南乔身边,时不时跟她说几句话,评论一下在场闺秀们的诗词,顾南乔话不多,但是她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
大家听着渐渐的,看她的眼神也越发不一样了。
本来闺秀们觉得跟顾南乔玩不到一块儿,毕竟不是同一个地方长大的人,她们不邀请顾南乔一起玩,是怕顾南乔没有才学,到时候被为难了,下不来台。
可要是邀请了,又怕顾南乔心里不舒服,觉得她们是欺负她。
总之怎么做都不对,好在这次听到顾南乔的点评之后,大家在心里都有了答案,顾南乔跟外面那些人说的不一样,她是真的有才华之人,虽然可能没有那么惊才绝艳,但是绝对不是文墨不通之辈。
韩若云听到身边人的议论,不屑地冷哼道:“光会说有什么用?有种的话那就自己写一首啊!写不出来就别在这里瞎显摆!”
她纯粹就是看不惯有人夸奖顾南乔,在她看来,顾南乔这样的农女就不配跟她们这些千金小姐说话,反正她是不屑跟顾南乔这样的人结交,哪怕她现在贵为公主,那也不过是个泥腿子罢了!
“若云,你这样说长宁公主你亏不亏心?她刚刚说的哪点不对?我就觉得她说的很好。”袁凤仙看了顾南乔一眼,立刻反驳道。
韩若云气得不行,别人都还没有反驳呢,反倒是这个跟她玩得还不错的朋友反驳她,韩若云心里很是不舒服,她冷哼道:“有种你就让她自己写一首诗,作一幅画,要是做不到,就别怪我笑话她,还公主呢,宫里三岁的小公主说不定写的字都比她好看。”
顾南乔要是真的有真是才学,她会不卖弄?韩若云是不相信的,就她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她也都经常在比自己差的闺秀们面前卖弄。
只是她的水平实在是太低了,每次卖弄不成,最后丢尽脸的人都是她,所以今儿在这次赏梅会上,韩若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往前冲。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也能给任何人看笑话,但是却不能在顾南乔面前丢脸,她这次要是丢脸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白珊珊见不得顾南乔被人这么议论,她站起来,气冲冲道:“韩若云你闭嘴,我家乔妹可厉害了,她连《神女赋》都能背出来,你行吗?我看你连一些普通的诗词都背不好,你嘲笑别人以前,你可有想过你自己是什么情况?你又比别人好多少呢?你要是才华横溢的才女,那你说这些酸话无可厚非,可你的才华也比那些刚刚启蒙不久的人差不多,你又有何资格去说乔妹不好?”
韩若云被白珊珊这一通话砸下来,顿时气得嘴角直抖,眼眶都红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抖动个不停,她想反驳,可是反驳不了,白珊珊所言是真的,白珊珊一言说中了她的所思所想。
她就想不明白了,顾南乔不过是一个农女,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被认了回来不说,现在还当上了公主,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命呢?
可她却不想想,顾南乔本该就是出生、成长在这里,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捣乱,把她给换走了,顾南乔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她才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人,本该有美好的人生,却被别人给偷偷换走。
这一次要不是南域的人过来,发现了这些事情,顾南乔有可能此生都漂流在外,跟自己的家人见不了面。
韩若云不去怪罪那个幕后之人,却处处争对顾南乔,觉得她命好、运气好,实在是心胸太狭隘了。
也太没有脑子了。
顾南乔听着白珊珊跟韩若云之间的话语,她抬起了头,抿唇轻笑道:“珊珊,别生气,为了一件小事生气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我这个人呢,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有的人一次两次的挑衅我、欺负我,她觉得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殊不知,我一开始不跟她一般见识,那是我的风度,觉得她可怜才没有跟她计较,这个世上说酸话的人不少,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以前我不屑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觉得有失我的风度,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包容在别人眼中还以为我是不敢呢,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讲究所谓的风度了。”
“韩姑娘,你不是很不服气么?那咱们就比试比试如何?不管是作画还是写诗,我都奉陪,或者是两者一起,我们一同比试比试如何?”
“你要跟我比试?”韩若云被顾南乔的一通话气的心肝儿疼,正想着要找回场地呢,刚好顾南乔就提了这件事,她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又挑衅道:“单单比试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咱们之间定下一个赌约如何?”
“可以。”顾南乔道。
“不管我们谁输了,明天就站到皇宫门口,对着来来往往的人说‘我是笨蛋’。”韩若云骄傲地看了顾南乔一眼,“你敢吗?”
“你要是敢我当然也敢,我就怕有些人说话不算话,这话说得轻巧,等到要她兑现诺言的时候,怕是就躲躲藏藏了起来。”顾南乔提议道:“不如咱们就写下字约,到时候输掉的人要是不肯履行约定,那就把这张字约,贴满全城。”
“行。”韩若云爽快的应了下来,她不觉得自己会输,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南乔输了以后,在皇宫门口高声说自己是笨蛋的场面,她一定要打败顾南乔,让她在全京城的人面前丢脸。
两人说好了赌约,又让在场的闺秀们把赌约写了下来,还让白珊珊和袁凤仙几人在赌约的见证者这一行上签了名字。
袁凤仙是真的不想得罪顾南乔,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韩若云自己作死,她只能含蓄的提醒道:“若云,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家人着想,你现在得罪了顾南乔,就不怕将来被瑾王爷清算么?”
韩若云这时候才想起顾南乔可不仅仅是被寻回来的公主,她是瑾王爷的女儿,只是现在刀都架在了脖子上,她没得选择了。
要是能让顾南乔丢脸,还算是值得,她这个时候要是道歉,那可真的是面子里子全都没了,最重要的还是她已经得罪了顾南乔,现在不过是多得罪一下和少得罪一些的区别。
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她就是想找顾南乔的麻烦,所以她拒绝了:“你怕得罪她,我可不怕,我得罪她那是我的事情,跟我的家人扯不上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
袁凤仙觉得自己劝也劝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可是韩若云就是铁了心要找顾南乔的麻烦,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走到了书桌边。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还设定了时间,两柱香时间内画一幅梅花图,还要写一首关于梅花的诗词,最重要的是全都得原创,不能模仿他人!
顾南乔不过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她便提笔开始勾勒了,简简单单的线条,大家离得有些远,看到顾南乔面前的宣纸上画着的线条,罗星月嗤笑一声道:“还以为她能有多大的能耐呢,没想到就是在纸上画线条?我肯定这一局她输定了。”
韩若云离罗星月不远,听到这句话,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内心也沉淀了下来,谁家画梅是用线条的?果然顾南乔就是没有才华的人,这一局她是赢定了,而且还赢得轻轻松松。
韩若云心下大定,立刻拿起了狼毛笔挥毫泼墨。
两柱香的时间一闪而逝,很快顾南乔就放下了手中的笔,倒是韩若云还差一句诗没有写完,可是因为时间已经到了,韩若云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笔。
她看着自己作的画和诗,心中有点小小的遗憾,早知道如此的话,她就应该加快速度的,她作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乎后续写诗的原因。
她读的诗词不少,但是自己作诗那就很少了,特别是只作梅花的诗词,更是让她一时之间灵感全无。
刚刚她一直频频看向了窗外,希望窗外的梅花能带给她灵感,只可惜她思考了许久,也不过是匆匆在纸上写下了两句诗。
而且还是很普通的诗。
韩若云有些懊悔的咬了咬唇,不过她私心里并不会太担心,因为刚刚罗星月的那句话,给了她莫大的期待。
比起韩若云神色多变,顾南乔则是淡定了很多,等宣纸上的墨汁已经凝固之后,顾南乔这才站起身,让大家过来欣赏她的画作。
第一个跑过来的人是白珊珊,她对顾南乔可是信心满满,当她看到宣纸上的梅花时,两眼发光,赞叹不已:“乔妹,你的画技真的很不错,把梅花和这只喜鹊都画活了。”
简简单单的一枝梅,并没有那些繁杂的画工,但是却让人一眼看上去很是舒服,最让人称赞的就是那两只活灵活现的喜鹊了,两只鸟雀站立在枝头,相互依靠在一起,似乎是在寒冬里相互取暖,又像是在说着悄悄话。
梅花静悄悄的开在枝头,与喜鹊相互呼应,最妙的还不是梅花和喜鹊而是旁边的一首诗。
“风柔日薄春犹早,夹衫乍著心情好。睡起觉微寒,梅花鬓上残。故乡何处是?忘了是非醉。沈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
白珊珊念了一遍,赞道:“好画好词。”
顾南乔微微一笑,这首词自然是极好的,毕竟是才女李清照所写,她是不会作诗词,但是不代表她不会默,好歹也学习了这么多年,背了十几年的诗词,作不出来,她还能默写不出来么?
虽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但是她用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她就是要狠狠打韩若云的脸,让她知道以后要管好嘴。
她的家人没有教她如何做人,她不介意自己教会她!
韩若云听到了这句诗词,小脸惨白,她肚里的文墨不多,但是也听得出好赖,听到这首词,再看到周围那些姑娘们称赞的眼神时,她小脸惨白,一时之间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
白珊珊不仅仅是自己看,她还拿着顾南乔的画作跑去给大家欣赏,大家看后纷纷表示不管是画作还是诗词都很是让人耳目一新。
罗星月在看到这副梅花图还有诗词的时候,满脸不敢置信,总觉得顾南乔做不出这样的诗词,画不出这样的画,可刚刚顾南乔是在大家的注目之下完成的,特别是她更是从头到尾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顾南乔。
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作弊,可惜从头到尾,顾南乔的表现都极好,一点小辫子都没有让她抓到。
这幅画还有这首诗词就是在她们的注目之下完成的,她就是想往顾南乔身上泼脏水,那也泼不成了。
看过了顾南乔精彩绝伦的画作和诗词,再去看韩若云的,大家就觉得突然从上等佳作去看了残次品,大家都没怎么看,纷纷就离开了韩若云桌边,反而跑去研究起了顾南乔的诗词。
这样鲜明的态度,结果是什么样的,大家心中都有数,不过既然是比试,那自然还是要投票的。
在开始时,白珊珊便让婢女们去采了不少的梅花过来,现在正好就派用上场了,梅花分发给大家,让她们拿着梅花去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一幅作品。
不用多言,基本上的人都把梅花给了顾南乔,只有三两个人跟韩若云关系好,为了让她不至于丢了大脸,才把手里的梅花送给了她。
饶是如此,韩若云也黑了脸,满脸不甘心。
她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她学了十几年的琴棋书画,到头来怎么会输给一个农女呢?
这不可能,不可能!
韩若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快步上前,想要看看顾南乔画的画究竟有多好,等到走进之后,看到宣纸上那点点迎风绽放的梅花,还有枝头上活灵活现的喜鹊,所有的话语都梗在了喉咙口。
画的是真好。
旁边的诗词是用簪花小楷所写,想要写好簪花小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顾南乔的簪花小楷已经比京城里大多数的闺秀们写的都好了。
韩若云愣愣的看着这张画,眼泪不由自主往下落。
她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顾南乔不管是画技还是诗词,都比她厉害太多了。
顾南乔神色淡定,心里对于自己造成的轰动还是挺满意的,她本来是不想出手的,毕竟她真的不会作诗,墨玉珩也还没有开始教她作诗,只是这些闺秀们实在是太气人了,特别是韩若云,基本上是句句带刺。
顾南乔不是能忍的人,她以前都能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动手,自然不是能咽下这口恶心的人,她直接出手,快准狠,直击韩若云的弱点,韩若云想要算计她,也要看看她究竟配不配合!
韩若云所绘画的就是窗外的红梅,只是她的画技太差了一些,画的不算出众,勉强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作的诗词就更加让人无法直视了,她的毛笔字并没有练得多好,她还作死的写起了草书。
草书也需要一定的功力,只可惜她太急功近利了,为了打败顾南乔不择手段,最后呈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潦草到连一般水准都没有到达的作品。
这样的作品别说称之为好了,就是说一般都有些勉强。
“韩姑娘,记得你我的约定,明天辰时,你记得去皇宫门口履行约定哦!”顾南乔浅笑道:“你要是敢不去,我敢保证这份字约后天就到了皇上的案头!”
韩若云小脸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南乔,她怎么敢?太狠了,顾南乔实在是太狠了,她就如同一个魔鬼,对着人步步紧逼!
罗星月不悦皱眉,为韩若云抱屈道:“长宁公主,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再怎么说这也不过是姑娘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有必要闹到皇上的案头前面吧?再说了若云还小,你也别咄咄逼人了,在皇宫门口这个约定就作废吧,若云要是去了,她这辈子也就毁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呢?”
“不如这样好了,咱们就私下里道声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罗姑娘还真是为他人着想呢!”顾南乔嘲讽道:“只不过当时签订这份字约的时候,罗姑娘可是第一个签下了见证人的名字,难不成罗姑娘现在要告诉我,你刚刚是脑抽了么?”
“......”罗星月脸色也不好了,她刚刚是对韩若云有几分的自信,觉得她应该能赢顾南乔,谁知道她败得这么彻底,她搅着手中的帕子道:“得人饶处且饶人,长宁公主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给别人留一条余地,不也是给自己留一条余地么?”
“等哪天有人这么为难罗姑娘的时候,还望罗姑娘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顾南乔没给罗星月一点面子:“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也别要求别人做到了,还有就是,这个提议可是韩姑娘自己提出来,连赌注都是她自己设定的,怎么刚刚设定的时候兴高采烈,现在要她履行了,就闷不吭声了?”
典型就是输不起!
白珊珊为顾南乔助威道:“乔妹说得对,现在是乔妹赢了,若是乔妹输了的话,你们怕是早就跳了起来要乔妹履行约定了,乔妹你放心,要是韩姑娘敢赖账的话,明儿我让我外祖母去宫里为你说情。”
这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管韩若云愿不愿意,这一趟去皇宫门口履行约定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连白珊珊都站在了顾南乔身边,周围的闺秀们面面相觑,最终谁也没有发声,她们不蠢,这件事明显就是韩若云的错,刚刚提出这个约定的人也是韩若云,不管这件事说去哪里,都是韩若云不占理。
反正她们站在长宁公主这边就是了,长宁公主可是楚皇的孙女,是瑾王爷的女儿,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家人啊!
经过了这件事,亭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变了样,再也回不到刚才的氛围了。
正在这时婢女来报,说是请顾南乔去水阁一趟。
顾南乔眼眸微闪,立刻就猜出应该是水阁那边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她站起身,跟着婢女往水阁走去。
“咱们也一起去水阁如何?这里也太冷了一些,虽然是有炭盆,但是风也太大了,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茶去。”白珊珊提议道。
白珊珊这么说了,大家当然是举双手赞同,很快一行人就跟在顾南乔身后去往了水阁。
唯独韩若云一人失魂落魄跟在了最后面,她现在是众矢之的,大家都不愿意与之为伍,韩若云看着前面的一行人说说笑笑,唯独她一人走在最后面,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同时也觉得顾南乔实在是太不给她们留情面了,陷她于这种情况。
可她却不想想,这次是顾南乔侥幸赢了,可要是顾南乔输了呢?
她怕是早就已经举手庆祝了。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疼,可是当事情降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是不公平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迟了。
水阁里一片冷清,夫人们也已经挑选好了一间暖融融的房间坐了下来,虽然她们对简王爷和萧明秋这件事持有八卦的好奇,但是皇家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特别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顾南乔,那就更加难办了。
他们可不能去触霉头,特别是在这种时候,瑾王爷、简王爷、长宁公主,这一个个的,她们可都得罪不起。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旁边的房间里,喝喝茶,看看热闹了。
顾南乔来得时候不早也不晚,婢女请顾南乔进了房间,顾南乔往前一看就看到了云嫦长公主、马夫人、简王爷和萧明秋。
“长宁见过姑奶奶,不知道姑奶奶喊长宁过来有何要事?”顾南乔又给马夫人见礼,还有简王爷见礼。
云嫦长公主脸色本来很是难看,不过在顾南乔出现之后,她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她捻着佛珠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简王爷和怡月县主说你算计了他们。”接着便把简王爷和怡月县主的事情说了一通。
介于顾南乔是未出阁的姑娘,云嫦长公主说这些事情也都是含含糊糊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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