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的时分,齐修睿的房间依旧亮着温暖的灯光。
齐修睿挂断了与齐老爷子的视频通话,脸上的表情沉重而失落,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缓缓放下手机,双手交叠在桌面上,目光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或希望。
齐老爷子的话语在齐的心中回荡,像是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在齐修睿的头顶。
他手中的电话仿佛还带着齐老爷子话语的余温,却传达出的是冰冷的现实。
关于沈瑶初的消息,依旧是一片空白。
齐修睿走到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街头的灯光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他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仿佛心中最珍贵的东西被夺走,留下的只是一个空洞。
沈瑶初的突然消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谜。
高禹川从未确定过沈瑶初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但大家都已经默认,沈瑶初已经死了。
现在,高禹川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不肯承认沈瑶初去世的事实。
在大家眼中,高禹川就像是因为失去心爱的女人而疯掉的男人,秘密办完了沈瑶初的后事,却像是失忆了一般,告知全世界,沈瑶初不过是失踪了。
可事实真相,谁也不知道。
高禹川拒绝与世界对话,拒绝提起沈瑶初的事。
或者说,高禹川说她只是消失了,这世界却没人相信。
可齐修睿总想,如果真如高禹川所说,该有多好?
……
书房的门轻轻被敲响,齐修蕾走了进来。
自从齐修睿的身体痊愈,齐父齐母重新回到齐氏,替她缓解了很大一部分工作压力,她才有时间经常回家看看。
齐修蕾注意到齐修睿脸上的表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睿?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姐。”齐修睿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困惑和失落:“沈小姐的事情,还是没有消息,爷爷甚至说,再查下去我会失望的。”
齐修蕾心疼地看着齐修睿,缓缓呼出一口气:“小睿,有时候人是需要接受现实的。高禹川是她的丈夫,都只能接受现实,更何况是你呢?”
齐修蕾和齐修睿年纪差距不大,两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都很了解彼此。
齐修睿大病刚愈,却沉浸在“害死”沈瑶初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齐修蕾走到齐修睿身边,抬手揉了揉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再怎么怪罪爸妈,事情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现在不断给高禹川输送资源,已经是在赎罪了。不要太自责,嗯?”
齐修睿听着姐姐的话,并不认同,却也不想多解释。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姐姐不理解,他也不想强求。
但找沈瑶初的事情,他并不想放弃。
“我知道,姐。”齐修睿抿了抿唇:“我只是不想坐视不理,如果沈小姐真的去世了,是高禹川在硬撑,那我继续赎罪就好。但若是真的如高禹川所说,沈小姐是悄悄离开了鹿港,那我想帮他,一起找到沈小姐,她的安危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齐修睿喉结上下轻滑:“如果她还活着,我或许能够消解一些对自己的憎恶。所以,你再帮我联系一下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私家侦探,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我不是说过了?他说不定还没有高禹川手上的人厉害……”
“没关系。”齐修睿打断她:“我总要做些什么的。”
齐修蕾看着齐修睿,知道这弟弟向来性子倔,她沉思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会联系他的。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结果……也不一定如你所愿。”
齐修睿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明白。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齐修蕾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给予他鼓励和支持。
“对了小睿,既然提起了,有件事我还是得告诉你。”齐修蕾有些迟疑,但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之前说让我帮你也注意一下高禹川的行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的,对吧?”
“嗯。”齐修睿抬眸,期待地看向齐修蕾:“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他带着两个孩子,去海边了。”齐修蕾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是沈瑶初病倒之前,他们一家四口去过的那个海边。”
齐修睿的心脏微微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他思绪有些混乱,只能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齐修蕾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我的意思是,一般只有怀念,才会重游故地。小睿,我觉得你可能要考虑考虑老爷子的想法,沈小姐可能已经……高禹川他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他的行为不就说明……”
齐修睿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的眉头紧锁,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疑惑和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
他和沈瑶初之间接触甚少,一开始只是被她的眼神所吸引。
可后来不知不觉,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缘分。
遇见沈瑶初,他们彼此都像是对方生命中的一道劫。
他也曾想过,如果没有遇到沈瑶初,他是不是仍然在和父母对抗,不断想要过自己的人生。不会生病,也不会意识到父母的自私与心狠。
可他又很庆幸他遇到了沈瑶初,不然,在那场火灾里,没人能救下沈瑶初,或许她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他救了沈瑶初,他的父母却给沈瑶初带来了无数的伤害,甚至最后是他们一家人“害死”了她。
“小睿。”看着齐修睿泛红的双眸,齐修蕾心疼地安抚:“有时候真相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面对它。”
“或许……”齐修睿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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