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香烛燃了尽半,香灰落在炉子里积了厚厚一层。
四爷于灵堂内走了一圈,感觉有些怪异。
他出了门,想找人往后院走一趟,:环视一周,余光扫见一条白中点黄的狗静静的站在灵堂外面的空地上等他。
豆花儿?
四爷不知它怎么跟过来了,准备叫小五带它回去时候,拐角转来一片藏蓝的衣角。
他喝的醉醺醺的,踉跄的过了月洞门,又从两旁的草地上绕过一棵大树,显然行至四爷跟前,才发现眼前多了个人。
他无声的盯着长身玉立的男人瞧了一会儿,并打了个酒嗝。
在瞥见对方腰间的那块官牌时,酒醒了大半。
他语无伦次的冲四爷叫道,“都说了甄府没钱!额娘死了还不够吗……你们简直阴魂不散……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四爷站在原地,没动。
打量了他穿的暗金蓝褂袍,反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甄源,甄府的嫡子。可是你?”
“是,是我又如何?”
“甄成业潜逃在先,你如协助户部追缴欠款,户部可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四爷的瞳孔里没什么感情,不过这话异常的有人情味。
不过可惜对方是个榆木脑袋。
“呵说的倒是轻巧。甄府要有钱,早就拿出来了,何至于被你们苦苦相逼到这般境地。”
甄源看了一眼灵堂的白花圈,然后冷笑一声道。
“至于我阿玛,打从半月前,我就没见过他。”
甄源振振有词,好像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理由。
“既如此,父债子偿。三日之内,你若拿不出,就跟本王往大理寺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甄源立即嚷嚷道,“你们把我额娘逼死了,现在也想把我逼死吗?!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边说还边往外跑,举臂呼振,似乎想把街坊邻居都吵来看戏。
四爷拧眉看他,许是感觉到危机,豆花儿冲甄源汪汪的叫。
甄源这回才注意到四爷身边的这条小狗。
他指着四爷的鼻子骂,“我额娘头七还没过,身为朝廷命官,你却带着一条恶犬来大闹灵堂,还威胁我这个她唯一的儿子,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你有没有心!”
“……”
恰在此时,街坊邻居逐渐赶到。
他们听到甄源的控诉,逐渐交头接耳起来。
“甄家小子说的对,前几日那户部闹哄哄带着一群人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然后甄夫人当天晚上就死了。
这其中要没点关系,谁信呐?”
“前脚把人逼死,后脚就带着一条恶犬上门,怕是不怀好意啊。”
只有一尺高二尺长的可爱小型犬豆花儿:“?”
甄源站的离门口近,把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心里有了些踏实感。
只要他稍加引导……
“可我怎么听说……这事其实是甄府欠了朝廷钱呢?”
一声不合时宜的反问出现,甄源心里打一咯噔。
唯恐风口变向,他眼珠子一转又哭诉道,“我阿玛的事儿,我和额娘又不知道,凭甚叫我们凭空造出来一堆我们压根就没见过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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