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野鹤湖的二龙出水阵勉强修复。
这是一个练兵场地。
除了耗钱,一切都好说。
公孙举往昔镇定自若,一切不急不慢,但在此时,他也有着不断来回的踱步。
“终归还是要重操旧业啊!”
公孙举摸着手中的戒指,又看了看李鸿儒一眼。
往昔的经营给予了他不小的底气,公孙家虽说不是富硕一方,但也是家有余粮不慌。
只是动用二龙出水阵的消耗不低。
这是征战前的练兵场,非常有必要进行提前的适应。
任何一项意外之处都需要去弥补,这样才能平添一份成功率。
相较于征伐秘境出现损伤,公孙举当然是愿意消耗钱财了。
只是钱财也并非轻易可得之物,何况购买纳玉的钱财不菲。
谋算桃花源秘境之前就有不菲消耗,公孙举更是想到了若是谋算成功了,那桃花源秘境的花费又该如何。
“我得做点生意”公孙举闷声开口道。
“师兄做生意,那肯定是不得了”李鸿儒道。
“不好切入行当啊”公孙举摇头道:“小钱容易,大钱太难!”
对于通晓各地信息的公孙举而言,做一些流通性的经商难度不大。
他很清楚各地物价,又有各地的喜好与差异。
但这种流通性经商难于换来购置纳玉的钱财。
流通性经商就是倒卖,低价买高价卖,在一定的波动幅度内挣取其中的差价。
公孙举一时没想到什么好买卖。
他随着李鸿儒回了洛阳,不断有着思索。
在另一边,李鸿儒则是捧了他一副字帖观看。
吃够了文气元神的亏,李鸿儒此时倒是静心了下来,不断琢磨琴棋书画等方面的能耐。
“难不是问题,什么大钱生意?”李鸿儒感兴趣道。
前往并州时,他就和公孙举探讨过生意之事。
只是那时的公孙举只是稍做提及,又对李鸿儒的妄念要求没辙,没有深入细想。
待得此时遭遇了二龙出水阵的消耗,公孙举才有不断的盘算。
“最盈利的要属米行,这是人人不可缺之物……”
公孙举开口提及的大钱生意让李鸿儒皱眉。
公孙举的生意模式和李道宗相差不大,只是做米行需要打点的部门诸多,又涉及一定的竞争,需要操心的事不少。
而且这是一个需要大本钱的事情。
收购谷物需要的资金不菲。
若没有累积到一定程度,很容易遭遇对手的恶性压价。
朝廷严控米行卖价过高,但从来不会嫌哪家米价卖低了。
谷物存储的时间不算长,黍米等物耐储性更差,只需被人压价一两个季度,这种行当就干不下去。
“米行需要资金高,风险不小,也存在上限!”
前期垫底的资金,遭遇竞争的风险,难于提高价售卖,李鸿儒寻思了一会,顿时觉察出这个挣钱行业的劣势之处。
“说的没错!”
公孙举点点头。
这是涉及民生之物,适应范围最广,最容易挣钱,但切入的难度也最高。
在大唐,控制米行的人富得流油。
当资本累计起来了,这种行业看似价低利薄,但却是最挣钱最稳当的行业。
“另一个说来就有些触法了”公孙举举起一根手指笑道:“私盐!”
“这行业似乎不怎么妥当?”
“贩卖私盐犯法”公孙举道:“这需要幕后操控,摆脱自己的干系,有一定的操控难度,若是被人查证则很容易惹厌到朝廷,引发拘捕和财产罚没。”
即便是以公孙举的才智,他也不得不承认想挣大钱的行业都写在法典中。
挣小钱容易,挣大钱容易触法。
但他当前难想出什么其他合适的方法。
最佳也最安全挣大钱的方法当然是更为先进的工艺,但一项工艺并不嘴巴说说就能实现。
譬如,只要他们能培育一种种植产量更高的稻谷、黍米等粮食作物,数年内就能形成商业碾压。
人家一亩产三百斤谷物,自己一亩产五百斤谷物,相应带来的价格优势巨大,全然不惧各种竞争,也对朝廷有着重要的裨益,不会引发强力管控。
公孙举谈吐了好一会,最终只能寻思先去做做小生意。
时间已经过去多年,他不是当初那个渤海郡刺史,一些商业行为难于去复刻,只能稳步启动。
“我去找几个地块,看看能不能修点好房子!”
公孙举寻思了一会,最终决定切入洛阳城的地产业。
这行业的基本毛利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若是修造布置精巧,卖个高价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种事情相当考验设计能耐,又有市场的需求,公孙举也难言必然挣大钱。
他嘘唏了一番,这才挥袖出门去看地段。
“师兄挣钱的方法有些慢!”
习惯了入手几百上千金,李鸿儒对正常的经营一时反而有了不适应。
想当年,他也是卖披风卖耻裤的少年,不知不觉变成如今这种模样,李鸿儒也不由嘘唏。
但若是没太吾架着,李鸿儒觉得自己应该看淡了财富。
毕竟他的花销真不算多,有钱也没什么用。
师兄出去找挣钱门路,李鸿儒也不显急,只是慢慢对自己进行打磨。
若是有什么可以带着发大财的行当,知道了李鸿儒的心思,师兄必然会带他一起干。
李鸿儒摸了摸手中的毛笔,亦开始临帖誊写。
他也不做什么妄念,但凡笔下能到王羲之、欧阳询、褚遂良等人三分水准,那就算他合格了。
眼前虽然摆的是公孙举的字帖,但李鸿儒脑海中不乏其他字帖的模样。
相较于这些笔法出色者,李鸿儒能清楚彼此的差距。
少有大儒如他这般,修行踏入元神七品才做琴棋书画的事情。
这种行为有些类似于某些武将,待得年岁偏大难于寸进,卸甲之时则会如他这般陶冶情操。
只是李鸿儒的基础远胜过一般的武将,而修文对他的裨益也更强。
踏入元神七品之后,他身体仿若被固定了一般,实力难于提升哪怕一点点。
李鸿儒不知这是他缺乏大药推动晋升的缘故,还是说元神七品之后提升的难度便是如此。
甚至于因为他元神有异,提升的难度更高。
李鸿儒寻思下来,也只能慢慢打磨。
不提武魄元神和妖元神,此时对他最容易也最方便提升之处属于文气元神。
李鸿儒很少有这般自由打磨的时间段。
鸿胪寺这个清水衙门干活的时候容易叫苦,但休整的时候真的很闲。
缺乏了太子,唐皇也有出征句骊国,李鸿儒更是没有什么召唤。
至于其他人则难于使唤到他。
他早过了被人呼来唤去的阶段,即便是阎让等人想让他跨部门干活,那也得先拿出好处再谈话。
朝廷之中,他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地位就是如此。
诸多人不想当他的上司,除了使唤容易遭遇麻烦,此时也慢慢过渡到硬实力方面的问题。
这种道理很简单。
就像将李道宗等人革职塞到曾经的洛阳县令寇准麾下,寇准会坐立不安,完全不敢动用。
当实力越来越高,会取得与地位提升并无区别的待遇。
李鸿儒的官职不曾踏入朝廷一线,但实力已经到了朝廷一线。
李鸿儒静心了下来。
他每日写写字,作作画,又开始弹琴,也有对弈棋艺,不断靠着琴棋书画的独特性打磨着文气元神,有着水磨一般的提升。
临近深秋时,洛阳城中传来了长安城的三个讯息。
前两个讯息还能让李鸿儒坐稳,待得第三个讯息时,他不免也有了几分微微的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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