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去衙门吧,傅敢追一人如何看得住三人?”云娇劝道:“再说,茹少爷放才也摔着了,该一道去瞧瞧。”
秦南风虽心中不愿,但云娇开口了,且她说的有理,便也就殃殃的应了。
“哥哥,你去同韩家哥哥打声招呼,今朝耽搁了他的宴席,对不住了。”云娇朝着把云庭道。
“我自去说,不碍事的,韩元奎不是外头人。”把云庭应道。
“九霄,你送小九他们去医馆,再回去同韩元奎说。”秦南风还是不放心。
“也好。”把云庭应下了。
几人兵分两路,那女孩也被金不换抱着去了帝京府尹。
把云庭陪着云娇、茹玉一同去了市集转角处的种善堂。
这医馆有位女大夫,颇为出名,帝京的姑娘夫人们有个头疼脑热,常往这处来。
那女大夫望之二十七八的模样,生的慈眉善目的,见人总是未语先笑。
“姑娘瞧甚的?”她含笑问。
“大夫,我家姑娘大意摔着了,请大夫给瞧瞧。”蒹葭说着,卷起云娇右手的袖口。
“肿成这般了。”女大夫轻轻拿过云娇的右手。
尽管她动作极轻,云娇还是痛的轻呼一声。
“摁这处痛不痛?”女大夫摁着一处问她。
“不大痛。”云娇摇头。
“这处呢?”女大夫又摁着肿胀最高的那处。”
“比方才痛。”云娇皱眉。
“可有异物刺锥之感?”女大夫问她。
“不得。”云娇摇头:“便是痛。”
“那这般呢?”女大夫轻轻扭动她手。
“咝……”云娇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般很痛的吧?”女大夫问她。
“嗯。”云娇点头。
“大夫,家妹伤势如何?”把云庭瞧着不放心,忍不住问道。
“万幸骨头不曾折,只是扭着了。”女大夫松开云娇的手:“开些跌打药回去,日日敷着便可,另还要配以些煎服之药,好生将养着,不可使力。”
“烦劳大夫了。”把云庭松了口气。
“不必客气。”女大夫开了方子。
把云庭又道:“请大夫再替我这兄弟瞧瞧吧。”
“怎了?”女大夫将方子递给一旁跑堂的去抓药,叮嘱道:“敷药开十五日,汤药先取七日。”
又朝着云娇道:“姑娘七日之后再来复诊。”
云娇点头应下。
“这位少爷怎了?”女大夫瞧着茹玉,心中暗暗赞叹,今朝这三人皆是龙章凤姿,难得一见。
茹玉低下头,将被门槛撞到之处凑到女大夫跟前:“此处撞到了,似乎起了个瘤子。”
女大夫仔细瞧了一眼,又摩挲那处问了几句,点点头道:“只是些淤血,无碍的,开些药酒回去擦擦便可。”
说着让伙计去取药酒。
把云庭问道:“大夫,多少银钱?”
女大夫道:“不多的,三吊半。”
“我来。”茹玉说着便从袖中掏银钱。
“哪能叫你付,你是帮我妹妹才伤的,理应我来付。”把云庭连忙推拒。
二人客气了一番,把云庭付了银钱,几人出了医馆。
“哥哥,你去同韩家哥哥说一声吧,我自个儿回去便可。”云娇开口道。
“我送你回去再去吧。”把云庭想着今朝之事,还是有些后怕。
“把兄,你去吧,我同九姑娘一道回去,我去韩兄家中,恰好顺路。”茹玉道。
“那好。”把云庭见有茹玉陪同,便安心了些,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去了。
“走吧,九姑娘。”茹玉含笑招呼云娇。
“那便烦劳茹少爷了。”云娇也朝他笑了笑。
“客气了,九姑娘叫我茹玉便可。”茹玉笑道。
二人并肩前行,蒹葭在后头跟着。
茹玉谈吐风雅得体,云娇慢声细语,二人同行还算融洽。
“你怎的不曾吃完也出来了?”云娇问他。
“我母亲从老家来了,如今正在韩兄家中,她家中仆人来知会了我。
我是来韩兄铺子中取些东西,没曾想恰好听到你铺中有喧哗之声。”茹玉含笑回她。
“原来如此。”云娇点头,又奇道:“那伯母为何不在年前来同你团聚?”
“原是想年前来的,路上遇上些事情,便耽搁了。”茹玉解释道。
云娇点了点头。
二人从韩家宅院前路过,茹玉直送着云娇到把家大门前才停住脚。
“茹少……茹玉。”云娇笑了笑,对称呼他名字有些不适:“今朝连累你了,还烦劳你送我回来,多谢。”
“把姑娘不必客气的。”茹玉摆了摆手。
“那我便先回去了。”云娇同他道别。
茹玉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进了门,这才转身去了韩家。
“冬儿!”
门前传来一声呼唤,喊的是茹玉的乳名。
他是冬日里生的,乳名便叫“冬儿”。
韩家大门边上站着一妇人,穿着青布棉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绾做个双蟠髻,配着白银细花钿,虽年近四十,瞧着却是风韵犹存,瞧她五官,几乎可以想见年轻之时是何等的风姿。
再瞧她面上带笑,神色慈和,端端是一副慈母之相,只一双大眼,偶尔闪过一丝精明。
这便是茹玉的母亲杨氏。
“母亲!”茹玉又惊又喜,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杨氏的手道:“外头这般冷,母亲站在门口做甚?”
“我心中念着你,想着你回来我好早些瞧见你。”杨氏含笑打量着他:“我儿长高了,越发俊秀了。”
“母亲快些进去吧。”茹玉扶着她往里走。
“我儿,方才同你一道过去的那姑娘,是谁家的?”杨氏瞧着茹玉问道。
“方才?”茹玉抬头,想了起来:“那是隔壁把大人家的女儿,我回来同她同路,便一道回来了。”
“你可曾拜了把大人为师?”杨氏忽地想起此事。
“把大人点头了。”茹玉笑道:“待过了正月十五,便开始授课。”
“那敢情好。”杨氏点头,又问道:“那姑娘排行老几?”
“她是庶出的,在家中最小,是老九。”茹玉只当她是闲话家常,照实道。
“她今年可有十二?”杨氏又问。
“母亲。”茹玉总算瞧出来她的意思:“你想甚呢?把大人官居三品,年后又任盐官,如何瞧得上我们家这种小门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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