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姊姊,我又不是婢女,为何要替你提食盒?”云娇抬眼瞧着她,笑了笑。
她不急不躁也不恼,仿佛并不曾受到欺辱,只是在闲谈而已。
把云姝面色阴沉:“你与五妹妹一般是庶女,五妹妹提得,你便提不得?你是觉着你比她娇贵?”
云娇垂头:“我只晓得,我与四姊姊一般,皆是父亲的女儿,不是家中婢女。”
“四姊姊,咱们回院吧!”六姑娘把云姌等的有些不耐了,她急着回去吃饭呢,母亲院中做出的那些好吃的东西,便是日日吃,也总吃不够。
四姊姊怎的也不馋,还在这处同九妹妹纠缠不休。
“你急什的。”把云姝心中气恼,这个妹妹由小便是没得一点眼力劲,不说开口帮腔吧,竟还喊着要走,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饿了,那我先回去了。”把云姌才不管那么多。
只要人不惹她,她也从不欺负人,说着竟真兀自转身带着婢女走了。
“就晓得吃!”把云姝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她可不敢叫这个妹妹听见,否则她哭闹起来去母亲跟前告状,她又免不了挨一顿训斥。
“四姊姊想来也饿了吧,快些也回去吃吧。”云娇笑盈盈的行了一礼,便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把云姝哪能就此作罢,这许多婢女瞧见了,把云娇竟敢不听她的使唤,岂不是丢了天大的脸面。
她紧赶了几步追了上去。
“四姊姊还有事?”云娇回头。
“我叫你将食盒提到我的院子中去!”把云姝一把揪住她衣襟:“你可曾听见!”
云娇垂目看了一眼她紧攥着她衣襟的手,淡淡的道:“姊姊,盛少爷来了,你这般叫他瞧见了,若是传出去,对家中姊妹的名声不好。”
“你少诓我!”把云姝如何肯信,反倒更变本加厉了些:“把云娇,我告诉你……”
“云姝,你们在做什么?”清郎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远处,一个瞧着不过十五六的少年,带着一小厮缓步而来。
把云姝不曾想到云娇说的是真的,闻声登时一惊,忙松开手,回过身便是满面温婉的笑,脸色微微发红:“恕己哥哥来了。”
盛鹤卿,字恕己。
徽先伯家的嫡子。
说起来,他与把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只因着连燕茹的太祖母与他太祖母是姨姊妹,姑娘们便都称他哥哥。
云娇缓缓行了一礼:“见过盛少爷。”
盛鹤卿不以为意的抬了抬手:“你们在做什的?”
“恕己哥哥,我与九妹妹闹着玩呢。”把云姝忙道。
说话间,还不忘悄悄瞧了云娇一眼。
云娇晓得,那是在警告她。
她垂下头,不置可否。
“这便是你九妹妹?”盛鹤卿好奇的打量云娇。
把言欢学识渊博,尤为擅长作画,他时常来把家,与他请教些学问。
平日里见得多的都是几个嫡出的姑娘,倒是不曾怎的见过这个九姑娘。
不过把家姑娘虽多,却是姹紫嫣红各不相同,但也有相同之处,那便是无论何等模样,皆是一般美貌。
眼前的这个九姑娘,瞧着虽还有些年幼,但一看便知是个天生丽质的,顶多再过个两三年,定然不比那如花似玉的二姑娘把云妡差。
颇为难得的是,大概是因着她是庶女,瞧起来不像把云妡那般心高气傲,而是极为沉静内敛,这在这般年岁的小姑娘身上是极为难得的。
盛鹤卿觉得她小大人一般的神情极有意思,不由多看了两眼。
把云姝见他瞧得起劲,心中暗恨,面上却还装作柔顺的模样,小声道:“是。”
“四姊姊,盛少爷,钱姨娘还在院中等着我,我便先去了,你们慢聊。”
说着,便行了一礼。
盛鹤卿摆了摆手:“去吧。”
云娇松了口气,可算是脱身了,这个未来的二姊夫,也不是半点作用不得。
转过一个弯,转身瞧了瞧身后无人,她这才放慢脚步,关切的瞧着蒹葭:“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蒹葭摇了摇头:“四姑娘一个女儿家,出手能有多重。”
“下回遇上她,你别强出头了。”云娇叹了口气。
“可我总不能瞧这姑娘被她欺负。”蒹葭愤愤的道。
“不碍事的,再怎样我也是她的妹妹,她不敢拿我如何的。
我们先回去吧,还说今朝出去给木槿去买头面的,对了,母亲答应让我出去了吗?”
蒹葭去主院回来恰好遇上蒋氏扯着陈画竹去了,便将这事给忘了。
“忘记告诉姑娘了,大夫人应了,还说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蒹葭忙道。
云娇笑了笑,有些话,听听便好。
一方院中。
把云妡正专心致志的绘着一副山水图。
盛鹤卿爱画,尤为偏爱山水图,她便常在这上头下功夫。
母亲虽不曾与她直说过,她也晓得母亲的意思,是想将她嫁与盛鹤卿的。
盛鹤卿是徽先伯嫡子。
徽先伯府虽比不得国公府、侯爵府,但无论如何也是在帝京经营多年,是有根基的。
把言欢只是个读书人,在朝中算是个清流人家,且他在朝为官不过十多载,瞧着花团锦簇的,实际上根扎得并不牢。
好在他攀上了宰相家的孙女,把云妡若是嫁给盛鹤卿,虽是高攀,勉强倒也配得上。
且盛鹤卿生的高大俊朗,气度不凡,把云妡早已芳心暗许,自然是投其所好。
“姑娘。”谷雨急急的走了进来,按规矩行了礼,满面皆是焦急,却又不敢不守规矩。
二姑娘同大夫人一般,这也是讲究规矩,若是不守规矩,免不了一顿责罚。
“什的事?”把云妡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笔,这才抬头看向谷雨。
“盛少爷来了。”谷雨有些焦急的道:“姑娘快去瞧瞧吧!”
把云妡面有喜色:“可是在父亲的书房?”
“盛少爷也不知怎的,遇上了四姑娘,两人在园子中闲聊呢!”谷雨急切的道。
“我去瞧瞧。”把云妡拔腿便往外走。
行了两步,又停住脚。
她不该这般鲁莽,此刻跑过去该说什的?没得被盛鹤卿瞧不起。
她想起母亲的教导,该镇定才是。
站在原地定了定神,她开口问道:“母亲可在院中?”
“在的。”谷雨忙道。
“走。”把云妡不再犹豫,直奔博观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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