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与典韦来到宫门之前,被要求下马解下兵器,到得第二道宫门前,连典韦也被拦在了宫门之外,典韦担心高燚安危,高燚笑道:“典韦大哥多虑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不会害我性命的,再者说了,即使想对我不利,凭我高燚的头脑,还会走不脱不成?”
典韦无奈,他虽然心系高燚安危,但毕竟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亲卫队长罢了,根本没有面见天子的资格,即使是高燚,若不是因为要讨伐韩遂反贼,凭一个南阳太守的身份,也是不能得到天子召见的。
二人正在叙话,一个人却从宫内走出,一下子就吸引了高燚和典韦的注意力,因为此人不是他人,竟然是张邈!
“典韦!”张邈认出了典韦,惊呼出声。
“张使君!”典韦看到张邈,想起前事,竟然无话。
“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张邈见到高燚,也是蓦然想了起来,却是不知高燚名字,因此喃喃不断。
高燚见状,上前施礼,口中朗声道:“南阳太守,虎贲中郎将,列侯高燚,见过张邈大人!”
“你便是高燚!”张邈将所有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叹息连声,“失策,失策!”
高燚笑道:“往者不可得,来者犹可追,还望张邈大人以后不要在随便疑心,将自己的爱将拱手送给他人了!”
“你……”张邈很是气急败坏,往日温和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传高燚觐见!”没等张邈说完,传事太监高声道。
“哼!”张邈见此地乃皇宫重地,也不好发作,只好拂袖而去。
高燚由管事太监领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踏进洛阳皇宫,以前只在地图上见过,然而那不过是复原图,后来高燚也曾听沮授田丰断断续续提起过,然而此刻进了真正的皇宫大院,高燚早已被这壮丽锦绣的宫殿建筑群给震撼了。
传唤的太监见到高燚这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他尖着嗓子给高燚一一介绍:“这整个洛阳皇宫分为南宫、北宫、东宫、西宫、长秋宫、永安宫、永乐宫。南宫和北宫为上朝、朝贺议政、举行国家庆典之宫,西宫为寝宫、东宫为皇太子所居之宫、长秋宫为皇后所居之宫,永安宫和永乐宫为皇太后所居之宫。
南宫自北而南依次为: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和平朔殿。西侧两排,东排为鸿德门、明光殿、宣室殿、承福殿、嘉德门、嘉德殿、玉堂殿、宣德殿、建德殿;西排为云台殿、显亲殿、含章殿、杨安殿、云台、兰台、阿阁、长秋宫、西宫。东侧两排,西排为金马殿、铜马殿、敬法殿、章德殿、乐成门、乐成殿、温德殿和东宫;东排为侍中庐、清凉殿、凤凰殿、黄龙殿、寿安殿、竹殿、承风殿和东观。
北宫宫殿依次为:温饬殿、安福殿、和欢殿、德阳门、德阳殿、宣明殿、朔平署、平洪殿。西面建筑自南而北分别是:崇德殿、崇政殿、永乐宫。崇德殿南有两门,东金商、西神虎。两门南面有两观,东增喜观、西白虎观。东面两排建筑,自南而北分别依次是:西为天禄殿、章台殿、含德殿、寿安殿、章德殿。东为永宁殿、迎春殿、延休殿、安昌殿、景福殿和永安宫——”
那传唤太监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高燚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想到宫中向来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他环视四周,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便停下来,问向这传唤太监:“陛下不是应该在明光殿召见我的吗?你为何将我带到永安宫来?”
那传唤太监一惊,赔着笑脸道:“高将军看走眼了,这明明是去往明光殿的路,永安宫不在此间……”
高燚一个疾步,揪住这个传唤太监:“当我高燚不识字的吗?那宫门之上不是永安宫三个大字?”
的确,前方十余丈处的高大宫门上,虽然用纂体书写这三个不易辨认的大字,但对于高燚来说,最清楚明白不过。
“啪啪啪”突然几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几个人影大笑着出现在了高燚身后,“能识字真是再好不过,怕的就是高将军不识字!”
高燚猛然转身,见这几人身着宦官服饰,只是从所戴发冠来看,比其他人都要高级很多,其中一人,须发皆白,皮肤却是极为红润,高燚心念一动,放开那个传唤的太监,拱手对这几人道:“高某初进皇宫,诚惶诚恐,不知几位是?”
“高将军一定是想见我们很久了,我们也是想见高将军很久了!”那个须发皆白的太监缓步走了过来,将高燚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道,“老身乃中常侍之首,张让是也!”
高燚哦了一声,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的确如这个张让所说,他们彼此暗中较量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在皇宫相见了,高燚大笑道:“张公公是吧,其他几位相比便是十常侍中剩下的几位公公了,天下之人,可是想取诸位的人头很久了!”
赵忠大怒,正要发作,反被张让拦下,张让凝视着高燚,不怒反笑:“老身喜欢高将军这份直接和坦白,高将军是不是也有此心?”
高燚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如果我是那些和诸位对立的党人士子一个阵营的话,我肯定会这样想,只是我站在一个纯粹中立的角度混迹了这么久之后,倒是很乐于看诸位与党人互相倾轧,我只看,等你们都筋疲力尽了,我再出来收拾残局!”
张让笑了,笑得让人捉摸不透,他说道:“既然来了,就和董太后见一面吧!”
“董太后?”高燚看着宫门后面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想起了后来被何进派人毒死的刘宏的母亲。
也对,十常侍虽然不能直接参议朝政,但是可以依附于某个势力,现在看来,显然是依附于这个董太后了。
“微臣高燚,参见太后!”高燚由张让等人领着,见到了寝宫里这个在历史上命运很悲惨的董太后,只见这董太后约莫有五十上下,古人不像现代,都是一过五十岁便是老态龙钟,这个董太后也不例外,虽然用着最好的东西来保养,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风烛残年的事实。
董太后身子病歪歪地侧在床榻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男童,看那华贵衣着,想必便是刘宏的某个皇子了。
听到高燚这个名字,董太后突然变得有了些精神,她正了正身子,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甲胄的高燚,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连连点头,问向高燚:“你就是那个最近被穿的沸沸扬扬的高燚?”
高燚心里犯着嘀咕,我现在变得这么这么有名了?连深宫之中的太后都知道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心做此想,高燚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上前对董太后道:“不知太后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董太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爱抚地摸着身边这个小皇子的脑袋,叹息连声:“可惜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了娘疼!”
高燚一阵无语,这个世界上没有娘疼的孩子多了去了,他和落月不都是长得好好的吗?
张让这是也是跟着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愤恨与悲凉:“高将军有所不知啊,这位协皇子的母亲,就是陛下最宠爱的王美人,近日陛下有废长立幼之意,那何皇后便是太子刘辩的生母,她生恐陛下当真废了太子之位,便鸩杀了王美人!陛下大怒之下,便将何皇后打入了冷宫,但是太子之位由于大将军和百官的力保,却没有被撼动!”
高燚何等聪明之人,张让只说出了第一句话,他就已经猜到了后面,他拱手道:“太后与诸位公公将高某骗到此处,想必便是为了待会让高某在陛下面前上言劝谏陛下趁着何皇后被打入冷宫之际,废太子,立协皇子为太子乎?”
赵忠笑道:“高将军果然识时务,不枉我等在陛下面前保荐之美意!”
高燚却是一口回绝:“这件事,高燚不会去做的!”
张让本以为高燚会答应,却料不到得到的结果恰好相反,浑浊无光的眸子一震,悠悠说道:“此事陛下早已下定决心,只是碍于百官反对罢了,只要有一个人跳出来支持陛下决断,陛下也就有了底气,高将军何不做这顺水人情?”
高燚笑笑:“诸位公公混迹官场多年,竟然不知道这简单道理,高燚也一直听闻当今太子懦弱无能,协皇子聪明果决,只是诸位公公应该知道,现在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就是,凡是诸位公公支持的事情,百官必定反对,凡是诸位公公反对的事情,百官必定支持,不仅是百官,连那些被蛊惑的百姓士子也是如此,他们已经漠视了什么是真正的对错善恶黑白,堂堂大汉子民,却是变成为反对而反对的愚人,实在是令人悲哀心痛。”
张让听了这话,竟然有些激动,他定定看着高燚,看着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语气忽然沧桑许多:“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番话,老身绝对不会相信这番话是出自高将军之口,老夫独自混迹官场多年,却万万想不到,最知心之人,竟然是一个少年!”
赵忠等其他人悚然动容,他们送来没有见到过张让这副动情的模样,知道高燚的话,确确实实是说道了张让的心坎里,他们恭维道:“这是喜事一件,我等于公公相交多年,也不曾得公公此言语,可见高将军,不负我等心意!”
“听了这么半天,哀家也算是明白了,张公公,有话还是直说吧,宏儿急着召见高将军,如果在哀家这里耽搁太久,难免会生出别的事端来!”董太后说着,将刘协抱了起来,一面哄着睡觉,一面说道。
张让点点头,对高燚道:“此次出征西凉,老身会暗中相助于高将军,六军之中,破虏将军董卓是我们自己人,高将军诸事可以与其计议,钱粮若有不便,只需向那司空张温狮子大开口,张温若不同意,老身自然有手段罢了他的司空之职,此去西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得胜而归,才可趁机逼陛下废长立幼!”
张让毫不掩饰地用了“逼”这个字眼,可见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高燚这一句上言了。
事已至此,高燚也确实无话可说,足粮足兵,这却是一场意外之喜,他抱拳对董太后和张让等人道:“请太后放心,诸位公公放心,高燚敢用性命担保,协皇子年后必登这太子之位!”
这里董太后怀中的刘协却突然在睡梦中大哭起来:“我不要做太子,不要做太子!”
高燚与张让等人听了,不禁相顾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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