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丛欣正与客户沟通拍照细节,谈到紧要处,旁边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丛欣本想按掉,可眼角余光扫到来电显示,下意识接通了。
紧接着就见她猛地站了起来,脸白如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噩耗。
对面的客户,已经合作过多次,彼此很熟,等她放下电话,不禁关心询问,“出什么事了?”
丛欣这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了口气,试图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刚才接到电话,我母亲被送到了医院急救,我,我可能……非常抱歉,拍照的事宜可能……”
客户一听家里人生病了,忙说,“这可是大事,那你可要赶紧过去。”
丛欣满怀歉意,“真是抱歉。”
客户摆手,“这没什么,谁家里还没个急事啊,拍照的事不急,等你回来,希望伯母一切安好。”
“谢谢。”丛欣满怀歉意地把人送出去,回来正好碰上了晓雨,晓雨见她神色惊惶,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
丛欣边回办公室收拾东西边说,“安易打电话给我说我妈正在医院急救。”
“阿姨?”晓雨不禁呆住。
“我现在要回去。”丛欣说。
晓雨说,“那还用说吗?我跟你一起。”
丛欣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这个时候那还能奔波?不行。”
晓雨强调,“我现在状态还好,再说多个人还多份力呢。”
丛欣摇头,“我一个人就行,再说,工作室也要有人照看。”
她说的有理,晓雨没法反驳,又提议,“那要宋大明星跟你一起。”
这些年丛欣独立惯了,没有遇到事就依靠别人的习惯,“我一个人就行,要那么多人干嘛。”
晓雨听她这么说,就讶异地问,“你不会是还没告诉宋大明星的吧?”
丛欣并不觉得需要告诉他,“我也是才接到电话,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只有回去才能知道,他现在国外出差,我就是告诉了他又有什么用?”
晓雨叹气,“早不出差,晚不出差,怎么偏赶这个时候出差?”
丛欣反倒安慰她,“不用担心,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越这样说,晓雨越发的心里不是滋味,“那好吧,我给你订机票。”
丛欣坐车在去机场的路上,心里竟然什么都没想,也不敢想。
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
安易一早就等在了医院门口,接到她后,忙把领到了急救室,阿姨此时正守在外面,面容着急,看到她,不禁拉住了她的手,“别急,孩子,医生在处理呢。”
“我妈是怎么了?前两天我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丛欣盯着急救室门口,茫然道。
安易叹了声气,“谁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回来的这几日,每天都有去看她,前几天倒还好,就昨天去看她的时候,她捂着胸口说有些闷,犯恶心,我说带她去医院看看,她说不要紧,说有可能吃坏了东西,我也没放在心上,同学找我吃饭,我就离开了,可后来,无论如何我都放心不下,饭还没吃完呢,我就又赶了回来,一回来就看到阿姨倒在沙发上……”
阿姨接着说,“他见你妈那样,忙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有可能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丛欣说,“我妈心脏以前没病啊?”
安易说,“医生考虑是肾病引起的,哎,我若是一早就送她去医院也不会这样。”
“你已经帮了大忙了,若是……”丛欣自然不会怪他,只是若连安易也没发现,那结果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怪只能怪我不孝,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
“你也不要自责,你已经够不容易了,这种事谁也不怪,放心吧,你妈会挺过去的,没事,她可不舍得你。”阿姨安慰道。
说话间,医生走了出来。
几人忙抢上前。
“医生,我妈怎么样?”丛欣抹了把脸上的泪。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摘掉口罩。
“我是她女儿。”丛欣说。
“那这位是?”目光转向安易。
“里面是我干妈,我是她干儿子。”安易忙说。
“哦,我还以为你是她儿子呢。”医生停顿了下,“是这样的,你母亲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这次发病,还是考虑是有肾病引起的心脏方面的问题,多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一些,人可能就没了。”
丛欣脸白的跟纸似的。
“那现在呢?”安易问出了丛欣想问却不敢问的话。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过还是在要在里面观察两天。”医生说。
一听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谢过医生之后,安易先把阿姨送了回去,阿姨毕竟也上了年纪,折腾不起。
过没多久,安易又回来了。
给她带了点吃的和喝的,“我看你也先回去吧,里面不让探视,待在这里也没用。”
丛欣摇头,勉强把塞进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回去也不踏实,待在这里还能踏实些,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里陪你。”安易坐了下来,“我那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丛欣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回忆起了以前种种,安易说的没错,母亲不是第一次进医院了,每次犯病进院的时候,陪她跑前跑后照顾的都是安易。
虽说后来,安易给她带来了一系列危险,几乎把命都丢了,丛欣都无法恨他,很多人不理解,只有丛欣知道,安易已是她的亲人,而亲人无论给你带来多少麻烦,你都无法把他视为路人。
“是啊,若没有你,我过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丛欣真诚感谢。
“没有我,你也照样能坚强地活着,很好地应付这一切。”安易说。
“那不一样。”丛欣说,“有个亲人依靠,跟没依靠是不一样的,在黑暗的时候,若能有一团光,人才不不容易被黑暗吞噬,你和阿姨就是那团温暖的光。”
安易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你和阿姨又何尝不是那团光?只是,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我以前对你的好,其实不是的这样的,我那也是在自救,企图在你和阿姨身上汲取温暖。”
丛欣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昨天又折返了回去,否则,就真的……我知道,这种大恩不是一句道谢就能弥补的。”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安易故作生气。
“好好好,我不说了,瞅瞅你,自从当了老板之后,脾气是越发见涨了。”丛欣调侃。
安易苦笑,“在你面前我那敢啊。”
“这还叫不敢啊?”丛欣眨了下眼。
“在你面前,我一向小心翼翼,生怕你生气了,我就好比现在所说的舔狗。”安易自嘲。
“你逗我呢?就你这样的还说像舔狗?你这样是对舔狗的一种侮辱,我都被你折腾的死去活来了,你还舔狗,我还差不多?”丛欣反驳。
“若论折磨,你跟我根本不能比。”安易却说,“虽说我订了婚,但我知道那是权宜之计,没当真,也清楚等事了了,就会把这一切解决掉,我从来没想过跟除你之外的人结婚,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丛欣干咳了声,“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安易叹气,“一开始不能说,接着再说你又不相信,现在我们没有可能了,还不让我把心里话说出来来啊?”
“那你说。”丛欣无奈。
安易倒真开始数落起来了,“而你呢,说是什么喜欢我,可一转眼就跟别人好上了,这叫喜欢?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这话丛欣可不认同,“你还怀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摸摸它,它真的感觉不到吗?是谁把这一切搞砸的?你这是要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吗?”
安易差点没她推个趔趄,“还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你的心才是石头做的,一转眼就找了别人的可不是我。”
“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不是说已经讲和了吗?”丛欣莫名心虚。
“讲和归讲和,但该说的话,你总待让我说出来吧。”安易斜了她一眼。
丛欣拍了一下大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在讨伐我,讨伐我不该这么快就找了别人,希望我跟你一样都得不到幸福是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安易竟然承认,“难道还要我祝福你跟他百年好合不成?”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丛欣瞪眼,“你之前怎么说的,这么快你忘了?”
安易说,“我说的那是客套话,你听不出来吗?”
丛欣嗤了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
安易理直气壮,“我这人怎么了?都被甩了,还不许我发几句牢骚啊?”
“你被甩了?”丛欣瞪大了眼睛。
“难道不是?求之不得可是我。”安易一脸的落寞。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丛欣无奈道,“我发现你现在的口才是越发了得了。”
安易转而叹气,“我现在也只能在口头上占便宜了。”
“还有完没完了。”丛欣捧着头。
“这才那跟那儿啊。”安易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说,“好了,不说了这些了,你也不要为难了,对了,你那明星小男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这么大的事,不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我没跟他说,他人在国外,说了,也一时赶不回来,说了干嘛。”丛欣解释。
安易看了她一会儿,埋怨道,“你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自己扛,不管他赶不赶的回来,也应该告诉他一声,我若是你的男朋友,我也是希望你什么事都跟我说。”
丛欣白了他一眼,“你才不是,你若是问我男朋友就未必这么想了,两人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快乐舒服才在一起,若是痛苦那干嘛还在一起?”
“你这是对感情有多大的误解啊?”安易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感情并不止是快乐,痛苦也是感情的一种。”
“我知道。”丛欣说,“可是,我这一生过的不是很顺,我唯一能做主的就是感情了,若是也是苦的,那又何必呢。”
安易摇头叹息,“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其实根本不相信感情,我伤害了,你直接就把我摒弃在外,好来保护你自己,若是你在宋景行那儿也受到挫败,是不是也当即抽身啊?”
“怎么又扯到以前的事上了?绕来绕去,还是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好吧,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好了吧?”丛欣说。
“看看,你就是这样。”安易指责。
其实,安易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丛欣的确是有些不太相信感情,至少不会把感情看的很重,一方面是因为情况不允许,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她周围的女性并没有几个是幸福的。
妈妈是这样,阿姨是这样,都是被男人给抛弃了,生活过的很不容易。
同辈的有晓雨,同样的不幸,没人给她好的榜样,她又如何能相信?
正如安易所说,这件事上,他虽然有过错,但她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至于宋景行,纯粹是计划之外横生出来的一枝。
连她自己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但不管怎么样,两人交往了,她都应该认真对待。
或许她应该给宋景行打了电话,告诉他一声。
掏出电话,刚要拨号的时候,就有电话打来了,是一个陌生电话,丛欣迟疑了片刻,还是到一边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那位?”
“你是丛欣?”对方的声音透着生硬,这让此时的丛欣非常不悦,就想挂电话,就又听到,“我是宋衍的妈妈,我们见过面的。”
听到是宋衍的妈妈,丛欣不由愣了,她打电话给自己干嘛,难道还是为了晓雨?
可不管是谁,就是玉皇大帝,她现在都没心情应付,“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对于晓雨的事我无可奉告。”
就听那边冷笑了一声,“我这次不为晓雨的事。”
换丛欣愣了,“不为晓雨?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帮忙的。”
那人说,“这件事也只能有你能帮忙。”
“哦?”丛欣实在找不出她找自己还有何事。
“我听说你母亲重病住进去了医院,你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吧?”
连这都知道?只是为何要提到这些?
“是。”丛欣越发的疑惑。
“你们母亲相依为命,此时你应该是很伤心的吧?”那端又问。
“谁母亲生病了会不伤心?”这散漫的口气让丛欣非常反感,是人都是有底线的,而她的底线就是母亲。
“是啊,你跟你母亲的感情是比别人都要深厚些?”那人还是那副调调,丛欣很想直接挂了电话。
“我很感谢你对我母亲的关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离开宋景行。”那人语气强硬。
她知道了?丛欣再次呆住。
“为什么?”丛欣下意识反问。
“你不合适。”她说。
丛欣不由笑了,“晓雨不合适你儿子,在你的破坏下,两人分了手,现在你又来说我跟宋景行不合适,是不是每个人的感情你都要来插一手啊?你月老吗?”
“说个价吧?”她似乎也不想跟丛欣废话。
“什么?”丛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装了,说个价,我满足你,然后你走人。”宋夫人很不耐烦地说。
丛欣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让她想起来了安易的父亲让她出价的画面,她这是怎么了?为何每个人都要她出价要她离开呢?
钟先生也就罢了,毕竟是安易亲生父亲,可这位是谁?不过是远方亲戚罢了,人家正牌母亲都还没说什么呢?
“晓雨你也是这么对付的?”丛欣冷笑。
“对付她根本不用这些。”宋夫人口气很不在乎。
“看来我还是被高看了呢。”丛欣冷笑声越发大了,打发晓雨居然连钱都不想给,这该是多看不起她们啊?
丛欣继而又说,“你儿子宋衍,对晓雨一直念念不忘,痛苦不已,你看了就不心疼?”
宋夫人沉默了片刻,“这只是一时的,过段时间就忘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难道你以为晓雨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永远不会违背我这个母亲的。”
丛欣冷哼了声,“你真的认为是这样?”
“难道不是?现在他们不已经分手了吗?”宋夫人语气中透着得意。
丛欣说,“你会后悔的。”
“我这人从来不后悔,说说你自己吧,要多少钱,说出来,我现在就让人打到你的卡里。”
“多少都行?”丛欣问。
“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我知道你缺钱,你家的情况,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你母亲那就是无底洞,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你调查我们?”丛欣语气泛冷。
宋夫人自顾自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换肾,而换肾的钱,可不是你那一个刚起步的小小工作室能承担得起来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丛欣彻底失去了耐心。
“拿钱走人。”宋夫人冰冷地说,“你母亲养大你不容易,不要因为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而丢失你最珍贵的东西,拿钱说不定还可以买你母亲一条命。”
丛欣说,“我妈就算需要钱,我也可以找宋景行要,他虽然没你家有钱,可这点钱他还是有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离开他?还有,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何执着要我离开,还宁愿花钱摆平,你儿子那会儿就没见你花钱。”
“他们两是不一样的。”宋夫人这样回。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一个是你亲儿子,一个是远方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宋景行是你儿子,宋衍才是那个娘不疼舅不爱的远方亲戚呢。”
“远方亲戚?”宋夫人愣了,“他这样跟你说的?”
“是啊,难道不是?宋衍也说他是远方亲戚?难道不是?”丛欣意识到了不对。
“当然不是。”宋夫人冷笑两声,“我说那里不对,原来他是瞒着你的。”
“瞒我什么了?”丛欣不禁追问。
宋夫人说,“看来我得到的消息也有误啊,他对你也不是那么的一往情深。”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太过于担心了。”宋夫人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这是在故弄玄虚,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吗?”丛欣说,“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若是没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
“看来你连跟什么人交往都不知道,我是真的替你可怜。”宋夫人叹了声气。
“我可不可怜跟你有什么关系?”丛欣彻底怒了。
“拿钱走人。”
“我怕拿了钱,你做不了主。”丛欣说。
“我是他亲伯母,我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宋家的事我都有权做主。”
“亲伯母?”丛欣傻眼了。
“你以为呢?”宋夫人冷哼了声,“别的人我会操这个心?”
“他是……”丛欣脸色煞白。
“他跟宋衍是堂兄弟,是宋衍小叔的儿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你不合适,还是趁早拿钱走人。”
好半响丛欣才回过神来,“我若是不听呢?”
“那你可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你跟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相信我,我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
“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丛欣讥笑。
“你别不当回事,你以后会感谢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宋夫人一副为她好的口吻。
丛欣说,“那我也要等到那时才知道,没发生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宋夫人也没了耐性,“他不告诉你就说明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丛欣说,“他们是人,不是你手中的宠物,他们有自己的喜好,不是什么都你说了算。”
“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我承认你们姐妹两都是不错的女孩子,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他们。”她一句不合适,就拆散别人,而那些被拆散了的人就要因此受苦,丛欣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他不告诉我,或许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回那个家。”她能感觉得出来,宋景行是排斥的,方敏也说过,他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就连过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回去的。”宋夫人很是坚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丛欣直接挂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安易走了过来,担心地问。
“没什么。”丛欣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你这样根本不像没事,你去照照镜子,你这笑的比哭的都难看。”安易皱着眉头。
丛欣收起手机,“我妈还在里面,我能高兴到哪里去?”
安易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丛欣敷衍了句,“知道。”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丛欣看了下来电显示,却没有去接。
安易看了眼,“宋景行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丛欣愣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
“你怎么样?”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嘛?还好啊。”丛欣故作轻松道。
旁边的安易见她这样,不禁叹了声气。
“真的是这样吗?你现在在那儿呢?”宋景行似有怀疑。
丛欣没回他,而是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工作还顺利吗?”
“我刚上床,准备睡觉,对了,你还没说你在那儿呢?”宋景行打了声哈欠。
丛欣见他一直问,就用随意的口气说,“我在家呢,回来看看母亲。”
“这个时候回去,阿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那人忙问。
丛欣看了眼母亲所在的急救室,“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回来带她去看看。”?“没什么大事吧?要不我回去吧?”那人说。
“没什么大事,你回来干嘛,我就是想趁着你不在,想住几天,顺便带我妈检查下身体。”
“是不是我不在,你也觉得不习惯啊?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语气中透着抱怨,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其实,我也好长时间没见阿姨了,你应该等我一起回去的,之前不说好了吗?”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从欣嘴巴张了几张,想问他宋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最终也没问出来,“前几天我跟阿姨通电话,说起来了你,听那口吻,似乎想你了,你有时间也去看看。”
宋景行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事情顺利,我就顺道去她那里一趟,你真的没什么事?若是有事,我就先回去,下次看她也是一样的。”
“真的没事。”丛欣说,“替我向阿姨问好。”
“好,她肯定希望你跟我一起去看她。”那人又说,“我会尽快回去的。”
丛欣挂了电话,就见安易凝视着她。
“怎么了?”丛欣问。
安易叹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该庆幸你这个女朋友懂事,还是怎么样?”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那么多的感概。”丛欣说,“况且你还偷听我电话。”
“是我偷听吗?是你不避人好吗?”安易说,“他都说要回来了,你为何不让?”
“回来又能如何?”丛欣说。
“可你至少应该跟他说清楚。”安易不赞同她这样。
“他睡眠不好,给他说了,他更是睡不着。”丛欣解释。
“我总觉得不止这些,我总觉得你两有问题。”安易上下打量她。
“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是算命先生吗?”丛欣白了他一眼,“你不喜欢他,我两有问题,你不应该高兴吗?”
“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厚道?”安易瞪了她一眼,“我虽说是那样想的,但是吧,也不想看你难过,愁眉苦脸的,你知道对你,我是看不了这个的,你一难受,我的心就揪起来了。”
“没事。”丛欣打起精神,“眼下是我妈,等我妈好些了,我想把她接到我那里,你觉得怎么样?这样我也好就近照顾她。”
“好啊,阿姨一走,我妈肯定也去,我早说让她跟我一起住,她就是不同意,到时我们就找一个挨的近的上下楼的地方,这样两个老太太,还能有个伴,都不寂寞了,还能互相照顾。”
丛欣说,“好啊,不过,这个要跟她商量,看她愿不愿意去。”
安易说,“这个我来说。”
丛欣说,“你说的确比我说有用。”
安易说,“这下好了,都在一起了,这样我也不用来回跑了。”
“是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见他脸色不悦,丛欣忙改口,“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丛欣说,“还有就是换肾的事,我想应该提上日程了,我想什么时候去检查个血。”
安易说,“我已经找人办了。”?“你找人办了?”丛欣愣了下,“你什么时候找人办的?我怎么不知道?”?安易干咳了声,“有,有段时间了,若有合适的肾源,我们能更快地知道。”
“有段时间是多久?”丛欣不禁问。
安易移开视线,“在我回到钟家吧。”
想到什么,丛欣不禁露出震撼的表情来,表情很是复杂,安易一有能力,居然就想到了她母亲的病,丛欣无法不感动,不过她并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声气,勉强笑道,“谢谢啊,看来有钱有势就是好办事,以前我还不觉得如何?”
安易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第二天母亲就已经醒了,医生过来查房,说情况还算好,丛欣安易阿姨听了,都很开心。
丛欣追到了门外,询问医生换肾的事。
医生说,“这个换肾,只能听天由命,肾源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个我知道,我一早就让人去寻找了。”安易的声音出现在了丛欣的身后。
“这位先生说的对,渠道多那简直是多了很多的把握,因为配型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配上的。”
从欣说,“明天我去配型。”
安易说,“就是亲生子女也未必配得上。”
从欣说,“这怎么可能,我和她血脉相连,总归是配上的几率大些,”
“这可不一定。”安易说。
丛欣看向医生。
医生忙说,“的确是这样,看来私底下这位先生没少做功课。,”
丛欣看了安易一眼。
安易说,“我也是接触了些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才知道的。”
丛欣看向医生,“你刚才似乎还有话说。”
医生说,“我本来想说即使找到肾源,也不是就一定能做的,因为像这样的需要很多的手术费用,想提醒你,希望你们能有个心里准备,可现在,既然你们都能找关系了,应该是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了。”
丛欣还没回答,安易已经抢先说,“费用方面不用担心,只要为病人好的,都可以。”?“那就好。”医生转身要走,丛欣却喊住了他,“大夫,我想问下,大概需要多少?”
医生说,“费用至少也需要百十来万吧。”
丛欣听到没有出声。
医生离开了。
安易对她说,“你不用担心这些,这些事我来操心。”
“我是她女儿,我不操心谁操心,这些本该是我的责任。”
“我还是她干儿子呢,为她操心也是应该的。”
丛欣看着他没说什么,她之前还不理解他,可现在,若是没有回归钟家,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人脉帮着找肾。
安易见她这样,不由说,“你可以当借我的,以后有钱再给我。”
丛欣心说,钱可以一点一点地还,但是这分天大的人情却不是那么好还的。
可除了这样,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晓雨的话,也是可以拿的出来的,只是现如今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要养,还一堆糟心的事,实在不想拿自己的事再去烦她,让她跟着担心。
至于宋景行,从欣更是从来没想过,不是不好开口,而是没到那个份上,她找方梅解决问题估计都不会找他。
借了钱,那两人之间就不再对等了,离分手也就不远了。
安易说,“再说因为我的事,你几次差点没命,我若是能为你做一些事,心里也能好过些,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丛欣说,“我早就说过那些事不怪你,要不这样吧,我手里有个几十万,你先拿去,剩下的,等我慢慢再还。”
安易本来要说什么,可见她坚决,便没有再说什么。
丛欣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母亲。
到了晚上,宋景行打电话过来,丛欣走到走廊上去接。
宋景行问她母亲如何了。
丛欣并没说实话,只告诉他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在短期内,她可能没法去照顾他了。
宋景行沉默了会儿,“我明天回去。”
从欣自然不让。
宋景行说,“你确定没什么大事?”
丛欣说是。
宋景行说,“没什么大事为什么要住那么长时间的院?医生是不是不行?要不来这里,我帮她找医生。”
“很好的,医生一直给我母亲看病,没人比他更了解病情了。”
“你确定没事?”那人问。
“没事,就是要照顾一段时间。”
宋景行说,“我知道了。”
丛欣以为这样就应付过去了,可谁知第二天他却跑来了。
丛欣拿着检查单子,正往外走,察觉前面有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宋景行。
“你怎么来了?”
丛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人竟然没有伪装,吓的她赶紧望向四周,在没被人认出来前,忙把人拉到了僻静处。
“我若不来,就不会知道阿姨病的这么重。”宋景行语气中带着愤怒。
丛欣面有愧色,“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告诉你了,也没什么用。”
“小欣?你在那儿干嘛呢?我把饭拿来了,吃饭了。”安易提着饭盒寻了过来。
宋景行看看找过来的人,又看看丛欣,嘴角浮起一抹嘲讽。
“是宋大明星来了啊?我还纳闷她跟谁说话呢,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我去照顾阿姨吃饭,今天特意订了阿姨爱吃的菜。”安易说着转身离开了。
“那,那个,我母亲生病其实是安易发现的。”人都在这儿了,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说这些不过是想解释并不是她找安易过来的,省的这人误会。
可显然这人已经误会了,只见他强忍着怒火,“我问过主治医生了,他说阿姨病的很重,在ICU待几天了,我在想还是去我们那里吧,至少那里的条件会比这儿好。”
丛欣忙摆手,“不用了,已经过了危险期了,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折腾。”
宋景行转而说,“那我给她换个好一点的病房,这里我刚好有认识的人。”
从欣弱弱地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宋景行嘴角浮起一抹嘲讽,“也是,有安易在这儿,这些事自然是安排的妥妥的,不需要我再多此一问。”
丛欣叹气,重申道,“你不需要介意,我跟他只是朋友,不会有什么的。”
宋景行又说,“我听医生说过换肾的事,我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我去找找关系。”说到这里,他突然变脸,“不会这些他安排好了吧?”
丛欣一脸尴尬,虽然知道他会生气,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他一早就办好的了,在我没去你那儿之前就着手办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但宋景行还是听到了,脸上彻底没了情绪,满眼的烦躁,拳头也紧握着,似乎在竭力强忍,“我见卡你并没有用。”
“啊,卡啊?”丛欣故作语气轻松,“我卡上还有钱呢,还没来得及用。”
宋景行盯着她看了会儿,接着冷笑,“不是来不及用,是没用的机会吧?”
“你说什么?”丛欣装作无辜。
“我说安易既然一切都办的妥妥的,又岂会遗漏这一点?”这人说出来的话冷的像冰碴子。
丛欣忙解释,“是他垫出来的没错,可我会还他的,只是还没顾得上。”她没说谎,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上那些。
宋景行突然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男朋友啊。”丛欣说。
“男朋友?”宋景行讥笑,“我算什么男朋友?有事不跟我说,有困难不给我讲,我来了,还质问我为什么来?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找了个这么懂事体贴的女朋友?不闹脾气不说,还什么事不用操心,时时刻刻陪在身边照顾,还不用花我的钱?说出去,别人指不定多羡慕我呢?”
丛欣若把这话当成恭维,那她就蠢透了。
“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过去一直都是这样的。”丛欣惊慌解释,她没想到这人会如此在意,如此愤怒。
“过去你没有男朋友,如何都行,可现在你有,我不止一次地问过你,你都选择不说,是怕我知道了,跑过来,碍你你们的眼,影响你与他相处吗?”宋景行因愤怒双眼布满红丝。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安易就是比较亲而已。”丛欣极力辩驳。
“比较亲?是啊,若不是有那一出,你们早在一起了,有我什么事?我算是什么?我不过是你闲来逗乐的罢了,照我看,他才应该是你男朋友。”
“咱们能不这样吗?”丛欣赔着小心。
“不那样啊?你告诉我该怎么样?”宋景行即痛苦又悲愤。
“你小点声,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咱回头再说。”丛欣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说什么?等阿姨好了,再来告诉我一声,人没事了,可以不用担心了吗?”宋景行语气中全是嘲讽。
这人正在气头上,丛欣不想跟他争执,越争执事情越糟,就诱哄着,“是昨晚没睡好吗?要不我带你回家睡会儿吧?我陪着你,你不是说,我陪着你会睡的好些吗?”
她越这样低声下气,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宋景行越生气,“你这是把我当孩子哄了?在你眼里我根本不是什么男朋友,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不,不是可有可无,是需要你在照顾生病的母亲之余,还要费心讨好的人。”
丛欣突然怒气上涌,“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了?”
宋景行冷眼瞧着她,“这样你就觉得过了?”
丛欣收敛起小心翼翼,“是,我承认我可能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好,我可能伤到了你的自尊心,我可能没顾忌你的感受,但是,你顾忌我的感受了吗?我已经够心力交瘁了,我还要哄你,应付你?你当我愿意哄你吗?我那是没有办法,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发生争吵,这也错了吗?”
“你这是在不耐烦?”宋景行脸色沉了下来,愣怔地注视着她,“是,我不懂事,我不体谅你,可你什么事都不告诉你,你让我怎么体谅?”
“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丛欣实在忍无可忍,“告诉了你,就能解决问题了?我妈的病就好了?该做的事就不用再做了?不是怕你影响我和安易的相处,正因为安易在这儿,我才怕告诉你,就知道你会这样,结果你还是这样。”
“你的意思,他可以在,我就不可以在是吗?”宋景行面容狰狞。
丛欣头疼不已,脑袋像要炸了似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想……”
“你知道你给我的感受是什么吗?”宋景行伤心地盯着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在尽力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了,我处处小心翼翼,就怕我们之间有任何的不快和矛盾,可结果却往往事与愿违,虽然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到那儿,但是我已经在努力,希望让它走远一些……”
“希望走的远一些?也就是说你从来就没想过我们会长久?”宋景行满眼的失望和悲壮。
丛欣没说话。
“看吧,你一开始就不觉得我们有结果,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试水的人,不沾染一点水,随时能抽身,谁也不欠谁的,所以,我给你的东西,你从来不用。”宋景行声嘶力竭控诉。
丛欣说,“之前是你说的试试的。”
“是啊,是我说的没错,可我除了这样说,我还能怎么说,我没想到你却把它执行的那么好,真是令人佩服啊。”宋景行满脸嘲讽,“不过,试过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个男朋友不仅仅是可有可无的,更是个负担,免得以后被你厌弃,我觉得还不如现在分手算了。”
听到分手两字,丛欣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没站稳,惊愣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宋景行恶狠狠道,“你以为我在威胁你?”
从欣沉默了会儿,接着叹了声气,“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想说,若是你想好了,那我就答应你。”趁着彼此都还能回头的时候。
宋景行气急反笑,“你答应我?你不是早这么想的吗?我现在就成全你们。”说完转身离开。
宋景行离开后,丛欣再也支撑不住,蹲在了地上,好半天没站起来。
她没想到这段感情,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可见她的运气依旧没好转,母亲生病不说,男朋友还要跟她分手,这简直是祸不单行。
不过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猛地拍打了几下脸,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她没有资格伤悲感秋,她也没有资格消沉。
丛欣没敢回病房,怕这副样子吓到母亲,先是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安易已经照顾母亲吃完饭了,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一个人回来,不禁朝外看了看,“人呢?”
母亲也说,“我刚才听安易说,小宋来了,怎么没进来?”
“他啊?”丛欣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临时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向你问好呢,说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
“这样啊。”母亲怀疑地瞅了她一眼,却没追问,“我是说我也好长时间没见那孩子了,还怪想他的,不过有急事那也没办法,我这儿反正也没什么事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们要是有事,也可以先去忙,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我不忙,我有的是时间。”安易插话,“不过,丛欣想来是忙的,她那工作室毕竟刚开不久,离开太久也不是个事。”边说边给丛欣使眼色。
丛欣很快会意,忙适时地说,“是不少客户联系我。”
母亲说,“那你就回去吧。”
丛欣说,“就这么回去,我那能放心,就是工作,也安不下心来啊。”
安易又说,“别说她,我也不放心,我看不如这样,你搬去跟小欣一起住,母女两不用分离了不说,还能互相照顾,她也不用天天惦记着你了。”
“这……”
丛欣说,“你去了,阿姨也肯定去的。”
母亲有些意动了,“那小宋呢?”
丛欣说,“我很早就不在那里干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开了家工作室吗?”两人都分手了,自然没有再住在他那里的道理。
“可是,找房子也花不少钱的。”
“我现在的收入够用,不信你问安易?”
安易忙说,“是啊,她现在可是老板了,找她拍照都要排队,再说,你去了还能给她做做饭,收拾收拾家,至于房子,到时候找两家挨着的,这样以来,你和我妈又可以做邻居了,没事了,就到处玩,到处逛。”
“你妈会去?”母亲又问。
“我妈肯定去。”安易说,“你要是同意,这次出了院,就把你们带走,说实在的,你们两在这里,我和丛欣也无法安心工作,总是惦记着你们。”
“那好吧。”母亲叹了口气,很是不舍。
住了一辈子的地方,猛然离开,也能理解。
过会儿母亲又说,“既然要走,房子也没人住了,空那儿也是空那儿,我看不如把它卖了吧?”
“卖了?”丛欣愣了,“卖了干嘛啊,我们钱够用,又不急着等钱用。”
母亲却坚持,“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卖了,等你赚钱了不会再买大的吗?”母亲倒是很开通,不过丛欣知道,她这样说只是想给丛欣减少负担。
“行吧。”安易还想说什么,丛欣却阻止了,母亲知道她没多少钱,才这样做,知女莫如母。
见母亲同意,安易就把丛欣拉到了外面,说是有事要商量。
“真要卖房子啊?太可惜了,你们那房子若是拆迁,肯定不值这个价。”安易不赞同卖房子。
丛欣说,“卖吧,拆迁都还没影的事,十年之内都未必实施,不卖的话,我妈心里就过意不去,不如卖了,让她安心,正如她说的,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等以后有钱了,再买。”
“那行吧。”安易突然看向丛欣,“你和宋景行是怎么回事?不是来看阿姨的吗?怎么又走了?这人懂不懂礼貌啊?早知道我就不告诉阿姨了,害的阿姨失望。”
见她半饷没有说话,不由问,“你们吵架了?”
“不止吵架。”丛欣叹气。
“还打起来了?他还敢打你?”安易不愿意了。
“他没打我,我们分手了。”丛欣淡淡地说。
“分手了?”安易的眼睛瞪的老大,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啊?”
“不合适就分了吧。”从欣说。
“谁先提的?”安易又问。
“都分了,谁提的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若是他提了,我肯定是要去问问他,为何要跟你分手?当初他是怎么说的。”安易一脸怒气。
丛欣白了他一眼,“分手双方都有责任,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你不要去找他。”
“看来还真是他提的,他有什么对你不满意的?这小子也太不上道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分手呢?难怪我看你的脸色那么难看?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安易纳闷。他求而不得,那小子却还要分手。
“分手就是不合适。”丛欣无力道,“你就不要再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受。”安易实在忍耐不住说,“我早说过这人靠不住,先不说那个脾气,就是那股富家子弟的那股优越感,都跟咱们不搭。”
安易话糙理不糙,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还远方亲戚?谁家会对远方亲戚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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