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和灵儿在门外的世界里温情相拥,屋中的盈盈心中凉得难受,却只能默默地躺到床上,睁大眼睛呆盯着上方的蚊帐。
玉婉心中竟也好似被什么堵住了,聪明的她察觉出自己对书生已动了情思。玉婉望了望床上那个一脸呆滞的女子,掩上门,吹灭灯,也躺到床上。
玉婉说:“妹妹,你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盈盈说:“姐姐,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难受的,灵儿身陷悲痛,找个人抱着哭一哭没什么,可它偏偏就是不争气地要难受!”
玉婉说:“你太心善,有的东西不是说天生就是你的,你不自己去抢,他就会属于别人。”
盈盈疑惑:“抢,我为什么要抢?”
这个小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玉婉说:“沈先生临终前把灵儿托给段公子照顾,对于灵儿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只让他照顾,而就是托付终身,生死相随!”
盈盈惊道:“啊,真是这样的?”
玉婉说:“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盈盈却倔强地说:“那我也不稀罕他!”
玉婉问:“真不稀罕?”
盈盈赌气地“嗯”了一声。
玉婉说:“你不稀罕,自有人稀罕,到那时,你可怨不得别人!”玉婉说的“有人稀罕”其实不是指灵儿,而是指她自己,如果盈盈抢,她就让,如果盈盈不抢,那么她绝不会撒手。这是一块瑰宝,不仅有关幸福,还有关大事。
盈盈突然侧过身子笑嘻嘻地说:“姐姐,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玉婉问:“什么秘密?”
盈盈羞涩道:“其实有一天晚上他也想抱我的,但被我修理了一顿,灰溜溜地跑了!”
玉婉一惊,说:“啊,你真傻,你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窗户纸,但不捅破之前永远各在一边,只有捅破了才能真正算在一起。段公子这人,嘻嘻哈哈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你要让他正儿八经地说,他反倒羞于启齿,他用行动表示,其实就代表了他想说什么。”
盈盈听了,隐隐有些后悔,随即又不在意地说:“哦,我明白了,下一次我不拒绝他就是了!”盈盈开始期待起书生下一次伸来搂她的手,那时,她一定乖乖依偎在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
玉婉没说话,盈盈哪是不稀罕,分明盼得很。玉婉清楚,有些事注定与自己无关,有些人注定与自己无缘,这是一种无奈,也是另一种在意,因为她同样在意自己这个率直任性的妹妹,何况,书生心中恋的是盈盈,只要她不松手,没人抢得过她!
次日,灵儿早早起床,拣了一些像样的衣服,连同沈兴南遗留的医书装入一个行李包。又倒出家中所有的钱财,拢共只有百十两散碎银子,这竟是一代神医的所有家当。
灵儿将一半银两用布巾包好,双手捧着递给福伯,说:“福伯,你照顾了灵儿这么多年,灵儿却要走了,没法为你养老,这些钱你拿着,就当——”灵儿泣不成声,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福伯老泪纵横,推却道:“小姐,我还能养活我自己,你自己出门在外,需要花钱,你多带点在身上。”
盈盈、玉婉和小豆三个女子感动得捂脸哭泣,三个男子也偷偷抹泪。
灵儿却执意要福伯收下,说:“福伯,你一定要收下,逢年过节帮我在爹的坟前烧点纸,这样灵儿走得心安,走得踏实!”
福伯只得接下银两,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老爷的坟,你在外也要多加小心。”言毕,福伯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书生面前,噗通地跪了下来,书生连忙弯身搀扶。
福伯却不起身,说:“段公子,老爷不在了,小姐在这个世上只是孤苦伶仃的一人,我恳求公子帮忙照顾好小姐!”
灵儿哭着喊:“福伯!”也噗通跪在福伯身前。
福伯哭着叫:“小姐!”
书生望着苍天,泪水簌簌直落,说:“我段世昌对天发誓,只要我在这世上活一天,灵儿就一定会好好的!”
福伯感激地说:“公子大恩,老朽死当铭记!”
福伯这才在书生和灵儿的搀扶下慢腾腾地站起身子。
众人走出院门,灵儿望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百感交集,说:“爹,你放心,女儿会好好活着!”又说:“爹,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言毕毅然转身,牵马前行,努力让自己不回头,泪水却早已打湿脸颊。
灵儿不坐车,只骑马随在书生左右。盈盈见状,也不坐车,改回骑马。凭空多出这么一个灵儿,盈盈觉得和书生之间不再如以前那般自在。可现在书生是灵儿唯一的依靠,盈盈不能说什么。
倒是书生,一脸自然,盈盈琢磨不透他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其实这个怪书生什么都没想,他心里只当灵儿是个小妹,他便以为其他人都这么看,完全忽视了他们的感受,尤其是盈盈的感受。
灵儿也完全把书生当兄长对待,将书生的日常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俨然一个贴身小丫鬟。书生为消除灵儿心中的悲伤,陪她说笑,哄她开心,帮灵儿很快从悲伤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那轻悦的笑容。
灵儿对盈盈和玉婉总是姐姐长姐姐短亲切地叫,好生礼貌,对小豆、董泰和王海同样恭敬,众人都对这个乖巧可爱的丫头很是喜欢。盈盈更不能说什么,唯独些许醋意在心中飘荡。
这一日,行至一密林,树林封住了周围的视线,只有一条道路向前延伸。突然,马匹狂躁乱嘶,从林中窜出六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挡在前方去路,回头望,也有六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堵住了来路。黑衣人皆戴着黑布面罩,浑身上下只露出眼鼻耳口七个孔。
书生等人停住马匹。
盈盈问:“怎么办?”
书生淡定地说:“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们死,就这么简单!”
董泰翻身下马,赶车的王海也下了马车,二人抽出佩刀,护在玉婉的马车后。
玉婉脸露惧怕,这样的情形超出了她可以掌控的范围。
董泰见状,说:“小姐放心,我二人誓死保护你!”
尽管玉婉知他二人的忠心,但还是脸色苍白。
盈盈拔出剑,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像鹰盯着一群耗子。
灵儿说:“盈盈姐你尽管杀敌,我保护段大哥!”
盈盈疑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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