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云雾缭绕。
棋盘两侧,两个仙风道骨的修士正在对弈,旁边站着一个观棋者。
他们的名声,在六朝无人不知,对弈的是扶摇子陈抟、纯阳子吕洞宾,看棋的是元妙先生林灵素。
待到分出胜负,两人都相视一笑,旁边的林灵素不耐烦地说道:“两位,这个时候让我离开汴梁,是不是有些急了?”
“你在那没用,这盘棋缺少的是天外妖星,而不是你。”吕洞宾说道:“你性子太急,容易冲动,道心不稳,不然早就更上一层楼了。”
陈抟也笑道:“若是没有妖星出现,便是我们全都亲自下场,也不能逆天改命,何况是你自己。把大宋交到他手上,拼死一搏,或许有转机呢。”
林灵素皱眉道:“要我说,不如打一场,未必就胜不过了。”
“打不过的...”陈抟叹息一声,“你不知道,敌人有多强大。”
“那汴梁的烂摊子?”
“且看李渔如何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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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极宫,两仪殿。
站在殿石台阶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三清殿,三清殿旁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楼,名叫凌烟阁。
凌烟阁内,钦天监全部官员,虚合双手于腹前,恭立于阁内。所有宫娥、太监,俱都肃立不动。
李世民高声道:“开始吧。”
他的身上,依然带着孝字,腰间系着白绫。
袁天罡、李淳风对视一眼,上前一步。
所有钦天监的人员,一共十二位,站在他们身后。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盒子内,取出一个龟甲和一枚古铜钱。
这两样东西看上去十分普通,但是看李淳风谨慎的样子,就知道绝非凡品。
有宫娥太监,搬来蒲团和几案,众人依次落座。
“陛下,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为我大唐国运,臣等今日破例,向天问卦,以献大唐!”
李世民点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是不可向凡夫俗子泄露,朕口含天宪,手握王爵,向天问卦,实属应当。卿等各施所能,朕将保你们不受天谴。”
两人神色肃然,龟甲和铜钱,悬于半空。
在他们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光幕,上面白茫茫一片。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所有的宫娥太监,纷纷转过身去。
光幕上,闪出八个大字:日月当空,照临下土。
李世民不为所动,端坐如山,只见天幕暗沉,阴云下坠兜沉,一颗流星划过直坠大地。
流星的光芒散去,光幕上又重回一片黑暗,慢慢的出现一丝丝亮光。
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其中引而不发之威如恶龙,睨视盘踞之姿如蟒蛇,待到浓雾散去,方知是一条巨龙。
巨龙环绕着一个铜人,手中托盘,凝结仙露;铜人和巨龙合为一体,傲视人间。
突然风云变幻,大地裂开,无数兵马战车,从地底杀奔出来。
那气势如同天崩地裂,山河异动,地底出现的兵团,如风卷残云,横扫大地,无可阻挡。
很快,镜头一转,千里冰封,白雪皑皑。
冰层破裂,无数巨兽出世,吼声苍凉,杀意滔天。
巨兽往远处奔去,所到之处,林野间精魅沸腾狂啸,河鱼出水,虫鼠过街,黑风吹乱沙。
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哭嚎唉叫的百姓,被乱马践踏。
天空中,三块巨石相撞,撞击声震耳欲聋,天际火云袭来,地上洪水泛滥。
在一片末日景象中,慢慢的光幕上,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懒洋洋地躺在地上,随手拔下一根草叼在嘴上。
这时候,袁天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及时止住了卜卦,转头一看,才发现李淳风一头青丝,已经尽变银发,不禁大骇!
也顾不得殿前失仪,袁天罡伸手在李淳风后背一推,急声道:“妖星现,天机已乱,师弟不可强行演算!”
李世民沉浸在刚才的光幕中,一言不发,脸色凝重。
“陛下?”袁天罡生怕他收到天机影响,赶紧呼唤。
李世民站起身来,沉声道:“天命不足恃,天命尤可改!”
“陛下英明神武,我等愿追随陛下,生生死死,永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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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大营,周瑜哈哈大笑。
韩世忠要来,他已经知道了,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周瑜觉得他来投降,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因为他知道宋军的处境,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马上就要覆灭了。
大宋无力南顾,明教欲除之而后快,江南道百姓憎恨他们身后的大宋朝廷。
“宋人莫非不知我赤壁时候,如何戏耍曹操,蒋干盗书、黄盖诈降,莫非他们想效仿阚泽,来下投降书么?”
周瑜得意地说道,赤壁一战,他出尽了风头,可谓是意气风发。
“管他是不是来投降的,先震慑他一番!”
“好,让宋人知道厉害先!”
吴将们欢声笑语一片,帘子掀开,进来一个魁伟但是不修边幅的将军。
“末将韩世忠,见过大都督。”
一看此人的模样,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周瑜更加放松了警惕,调笑道:“韩将军来此作甚?”
韩世忠看似憨直,实际上聪明绝顶,他一眼就知道周瑜不信任他,眼珠一转,干脆说道:“特来诈降!”
帐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韩世忠也跟着大笑起来,他的嗓门奇大,把东吴诸将都压了下去。
众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安静下来看着他在那狂笑,这厮笑的脖子都粗了,还没有换气。
“他不会把自己憋死了吧...”蒋钦说道。
凌统冷笑道:“难道是碰瓷讹人来了?”
周瑜眯着眼,冷声道:“你笑什么?”
韩世忠大声道:“我笑周公瑾胆小如鼠,江东诸将自以为是,我笑江南道竟要落入贼人之手,我笑大宋皇室以女为尊,我笑十万将士缺衣少粮,我笑同袍泽兄弟冻饿而死,我笑主帅宗泽不识时务,我笑副将岳飞不辨明主。”
说着说着,笑着笑着,韩世忠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肝肠寸断,简直是鬼哭狼狼,痛心疾首。若是李渔在场,肯定会说一句,家里没有死一户口本,断然哭不出这个气势来。
他一边哭,一边痛骂蔡京赵佶,骂他们不给粮饷,骂宗泽强行进攻差点全军覆没,骂自己出生入死没有被提拔,至今还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将。
这厮完全带入了感情,哭的没有一点技巧,涕泪横流,他也是一把抹在袖子上,完全不嫌寒碜。
韩世忠趁着这个机会,把心里憋的话,全骂了出来。
这其中半真半假,韩世忠这几年来憋着的鸟气,一股脑都哭出来,骂出来,越骂越畅快,越骂声音越大,直接骂嗨了。
他连压着他一头的岳飞也骂了进去,觉得宗泽该把位子传给自己,还有他的好友呼延通黑了他的赏银,也被他骂了一通。
都是外人,一吐为快怎么了?
到最后,连吴军将领都听不下去了,纷纷窃窃私语,“大宋君臣真不是人。”
终于,韩世忠骂痛快了,周瑜神色稍霁,问道:“你到我营中,所为何事。”
韩世忠连哭带笑,怒喝大骂,竟然嗓子都没哑,面对周瑜第二次发问同一个问题,他高声道:“特来请降!愿献江南道五州六郡八十一县于东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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