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真行刚飞回芜城的当天,杨老头和风先生分别给了他一部典籍,华真行这段时间也用心研读了,收获的确非常大。
首先说《餐芳谱》,杨老头说是从正一门藏经阁里抄来的,以最上品的檀宣装订成书册,小笔行楷字迹、水墨插图。
抄本封皮写着餐芳谱三个大字,旁边有小字“仙家杨天感编著”,翻开之后无序无跋,直接就是内容。
华真行没见过此书的原版手迹,但仅看杨老头的手迹,便可称绝!
其实杨老头想传他这部典籍,根本没必要亲自再写一部抄本,将原订本影印下来或者直接以神念拷贝,原样传授则更为简单。
华真行并不知道,杨老头之所以这么做,只是觉得原版手迹不太入眼,但也不想此书绝传,抄写的时候还做了一些修正。
华真行看了之后就决定,将杨特红的抄本收藏于养元谷的典阁之中,并内部发行一批影印本供导师们学习。
华真行更不知道的是,原版手迹最前面和最后面都有题跋,表达了对一位名叫“知焰”的女修的仰慕之情。
此书是仙家杨天感于东国大唐年间所著,目的就是送给知焰讨其欢心,同时也显弄一番自身的博学多才。
知焰乃正一祖师的道侣,他这明显是要挖墙角的啊,虽然其墙角并没有挖成功,但这部《餐芳谱》就是确凿无疑的历史证据。
后世正一门弟子未将此书毁弃,而是放在藏经阁里吃灰,已经算是很大度了。
还有一件事华真行也不清楚,《餐芳谱》在正一门的藏经阁中,是历代掌门和长老才有资格查阅的典籍,其他弟子比如广任等,都是看不到的。
至于杨老头为啥能搞个抄本出来,反正他老人家没解释,华真行也不明内情。
好歹他老人家还算讲究,没有把那两篇题跋也抄下来,只是直接抄了内容并作了适当修正,书中还有些多余的小闲话也给省了。
杨特红说当初帮华真行研创五气春容丹的丹方时,多少也受到了此书的启发。华真行也看出来了,因为他同样受到了不少启发。
《餐芳谱》这个名字看上去像是菜谱,但其中能正经上酒席的菜没几道。其大量的篇幅都是描述以群芳为材,如何炼制其他各种东西,还不如说它是一部丹书。
世外之人可以云霞为餐,也可以群芳为餐,在古时是一种情趣。以各色芬芳做出各种汤羹、茶饮、花露等,不仅有种种特殊功效,还可辅助修行。
比如其中有一种“徘徊玫花露”,用瑞草刺玫花瓣制成。不仅可以舒筋活络、和血平肝,而且服下去之后周身附近有淡淡的芬芳徘徊不散,可使闻者神清气爽。
真正令华真行眼前一亮的,是书中记载的一种“五色五味饮”。它可以辅助行走坐卧中元神安适,就算是普通人临睡前饮上几滴,安神养颜的效果也是相当好。
这其中就能看出五气春容丹的影子了,其炼制手法也值得华真行好好学习,可惜华真行现在还炼制不了。
原因之一是材料珍稀难寻,其二是对炼制者的要求,至少要有九境修为。
《餐芳谱》中的丹方基本都有这两个特点,假如只是仙家高人少量炼制倒也可行,却没有大规模推广的基础,更别提以近似工业化的方式去量产了。
但《餐芳谱》对华真行来说也是一部重要的教材,他可以从中体悟与学习高人炼制灵药的诸般手段。
至于风先生送他的那部《百花馐》,跟《餐芳谱》的风格就不太一样了。
这套宋版书许是因为年代久远,连封皮都没有了,假如不是书页中缝有百花馐三个字,恐怕连名称都搞不清了。
但它的书页却保存得非常完好,假如只看其中记载的第一道“菜”,会让人以为跟《餐芳谱》也差不多,它叫瑞玫蜜。
所谓瑞玫蜜,玫瑰红色半透明如蜜,服用时舌下含一滴化开,有一股凉丝丝的甜香沁透全身,做为药用它还可以治疗各种内损之伤辅助炉鼎恢复,同时有舒活神气运转之效。
瑞玫蜜更有一样用处,在修炼丹道中的玉液周天时,可以含在舌下,有助行功之妙。
华真行的感觉,《百花馐》中“瑞玫蜜”,好像是在跟《餐芳谱》“徘徊玫花露”打擂台,因为它们用到的材料都是瑞草刺玫花。
瑞玫蜜倒是华真行可以炼制的,丹方对炼制者的最低要求是至少有大成修为,而华真行不仅是大成修士,也是一位外丹大师啊。
至于瑞草刺玫花,华真行也能搞到,正一门有,千流山有,房隆关的百花山药田中也有。
但是接着往后看《百花馐》就会发现,所谓瑞玫蜜好像只是虚晃一枪,后面的内容主要就是菜谱,要么直接是以花为材,要么是以花为辅、以花调味。
有冷盘有热炒、有清蒸有油炸、有煎烤有汤羹,更有趣的是还有荤有素!
《百花馐》怎么会有荤菜呢?虽然每道菜中都有花,但也不仅仅是有花,花有时是主材有时是辅材。
比如现代东国有一道很普通的家常菜叫木须肉,其中就用到了萱草花,能说它是素菜吗?《百花馐》中虽然没有木须肉,但也有几道类似的菜。
比如其中有一道菜,须用到新鲜的荷叶和将绽未绽的荷花,但主料却是田鸡。华真行听说过叫化鸡,可没听说过荷花田鸡,名字居然还叫美人出水。
《百花馐》中的菜谱还有一个特点,其使用的大多就是易于收集的普通食材,绝对不至于罕见难寻,就是很多要求比较挑剔。
比如有一道腌菜,说白了就是酸黄瓜,用的就是带花的黄瓜,在花未凋谢时采摘。这样的黄瓜就跟女孩的手指差不多大小,连花一起摘下来,做好后看着还挺娇艳的。
菜谱中还有胡扯般的解释,说什么“瓜为华之实”、“取其华未落、实已生”、“凝炼其菁华气、结丹意”、“寻常万物皆可品生机菁华”,还给这道菜起了个名字叫“菁瓜丹”。
谁家丹药是小黄瓜形状的上面还带着花?而且还真是小黄瓜做的,带着花一起吃!
黄瓜开花后,需要疏掉一些,不能将每一朵结瓜的花都留下。就选在花托下的黄瓜长到一指大的时候疏藤,恰好可以拿来做菜,其实很多人都吃过。
《百花馐》中的食材虽然大多很寻常,但其记载的加工手法同样不简单,虽没有《餐芳谱》的要求那么玄乎,但至少也要有大成修为打底。
《百花馐》的书册很薄,还配了不少插图,除了最前面的那道瑞玫蜜,剩下的内容恰好就是一桌席面。
风先生应该是催问华真行,能不能把这道席做出来?华真行干脆就摆一桌吧,先约好个时间,再把重要的合作伙伴都请来,也不能就他和风先生两个人。
华真行做这一桌百花馐的地点,就在欢想园的岛上楼阁中,他给丁老师、白少流、游方、成天乐等人都打了电话。
丁老师仍然联系不上,据说是又探访某处小世界去了,但方外门长老朱山闲和谭寒川听说消息,便联袂代表方外门来吃这顿饭。
石不全和尚妮听说此事,也表示要出席,负责接待自家尊长嘛。
白少流、游方、成天乐原本都说有事正忙,但听明白华真行要做的是一席百花馐,又纷纷表示其他事情不要紧,怎么着也得来给华总导一个面子。
他们还都不是一个人来给面子,所以凑齐了一大桌。曼曼当然也从平京赶来,王丰收听说消息,也自称有点公务需要到这边来处理,顺便参席。
但是华真行没让王丰收来,只说下次再找机会吧,这次一桌已经坐快不下了。
华真行虽然没让王丰收过来,却主动给三位老人家打了电话,尤其不能忘了杨老头。结果墨大爷联系不上;柯夫子人没打算过来,却让华真行把《百花馐》这部书发给他一份。
杨老头居然也没来凑热闹,说是正忙着呢,但是明确要求华真行换个时间,再给他老人家做一桌百花馐。
……
欢想园湖心岛上有三层楼阁,建造它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搞养元术培训。哪怕住在欢想园中的普通居民,平日也看不见这岛屿和楼阁。
有资格登上这座岛屿的,都已将养元术修炼入门,至少也是一级养元师。
湖岸的东南角有一片竹林,有一亩半左右,在一个居民小区或生活区中,已经算比较夸张的面积了。林中有几条小路蜿蜒交错,每个路口都立着路灯杆、装有监控摄像头。
路灯杆上还挂着“严禁盗笋,违者重罚”的牌子。
竹林间杂生了一些其他的植物,展开藤蔓生长的野草莓、接近一人高的灌木树莓,树莓还分两种,黄树莓和红树莓,反正都挺好吃。
假如有人获准进入湖心岛,竹林中会突然出现一条原本并不存在的路,沿着这条路走到湖边,有一条贴着水面的石板长桥通往岛屿,而这一幕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岛屿上的三层楼阁,第一层的主体部分是一个带讲坛的大厅,厅中没有椅子,两侧沿墙的架子上放了不少蒲团,这里差不多可以同时坐两百人。
楼梯在一楼进门处的两侧,二楼则有五间类似教室的地方,走廊两侧各两间,尽头处还有一间,各有不同的功能。
三楼则是导师的办公室、休息室、教学研究室。楼顶则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平台,平台上修建了一座六角凉亭,亭中有一个圆形的石桌和六个石鼓凳。
华真行设的百花馐宴,就在阁楼的一层大厅里。大厅中央放了一张大圆桌,坐十五、六个人都不觉太挤。
在大厅的一侧,华真行摆开了长长的操作台和一溜炉具,上下水也不知是怎么接的,现场做菜,堪称全开放式的厨房。他身后的架子上放的不是蒲团,而是各色花肴。
曼曼昨天就来了,今天下午也在帮忙打下手。可是《百花馐》中的很多道菜使用的加工手法,须大成修士才能掌握,曼曼的火候还差了点。
就比如说那道菁瓜丹吧,看上去就是一朵新鲜的黄瓜花,花托后连着一根曼曼小指般的黄瓜,就似刚从藤蔓上摘下来时。
第一口吃花,味是香酥,第二口吃瓜,味是酸脆。
有些菜倒是曼曼能做的,比如有一道玉兰衣,就是用广玉兰的花瓣沿着盘子的外缘摆成盛开的形状,盘子中间是红椒青椒小炒黄牛肉。
华真行一看就知道,这不就是土匪肉的创意吗?
广玉兰的花朵洁白,张开了有海碗大小,远望过去就像碧树上停着一只只白鸽。它的花瓣很厚,呈勺子状,这道菜就是用花瓣裹着小炒肉一起吃。
广玉兰花瓣看着也像是刚摘下来的,其实已用法力炼制,去碱去涩、保形保色,吃在口中竟有一种香甜的面糯感。
还有一道菜叫琉璃芝,并不是小境湖中特产的肉灵芝,就是素斋中最常见的油炸南瓜花,通常是裹点豆粉糊炸出来,口感竟有点像在吃肉。
华真行炸出来的南瓜花,是展开的灵芝形状,花瓣包括上面的挂汁则完全是透明的,一口咬下去还会发出声声脆响,难怪取名叫琉璃芝。
成天乐和闻萧韶来得比较早,没好意思干坐着,也一起过来帮忙。这两人的修为都有九境,手艺居然也都不错,在华真行的神念指导下做了好几道菜。
成天乐一边做菜还一边偷笑,觉得这席百花馐很有趣,比如闻萧韶做的那道“且隐星月暗品香”,其实就是茉莉虾。
这道菜的主料是不大不小的带籽青虾,剥壳比较讲究,籽和仁都要保持完整,做熟后能一筷子都夹起来,恰好一口一只。
所谓星就是虾籽,所谓月就是弯月状的虾仁,配料最好用黄腊梅,白茉莉次之。这时节华真行没有找到黄腊梅,就用了白茉莉。
游方来了之后,也比划着挽袖子的动作要帮忙,可他穿的是件短袖。华真行把他赶回桌边坐着陪其他客人了,不过是一桌菜而已,“厨房”的人手够了。
华真行一边做自已的菜,一边看曼曼摆盘,那道玉兰衣是用广玉兰的花瓣做的,他在琢磨能不能改良一下,下次换成灵书玉兰试试?
灵书玉兰和广玉兰其实不是同科植物,只是名字都叫玉兰而已,欢想园中也移植了不少株,每年都会开花。
灵书玉兰不仅开花还结果,结出的果子就像不规则的葡萄串,摘下来一粒仔细看,其实是板栗那样的半球形,大小跟葡萄差不多,质感却和板栗类似。
它外面也有一层硬壳,里面的果仁可以吃。经过法力炒制的果仁熟后微微膨胀,却又恰好不胀裂外壳,轻轻一咬壳便从中裂开,就跟嗑瓜子差不多。
客人陆续到来后、尚未开席前,桌上就摆着炒灵书玉兰果,就当喝茶开胃的瓜子了。
等到正式开席,众人的期待感早已被拉满了,一桌百花馐色香味俱全,大家赞叹连连。吃这样一桌菜得讲究点文雅,喝酒也要用小杯。
可是喝到最后,众人的酒意也都上来了,将这一桌百花馐吃得涓滴不剩,最后盘子干净的都跟洗过似的。
华真行的厨艺受到了一致推崇,大家纷纷赞他为天下第二厨。为啥不是第一呢,可能是是这样更符“夫唯不争”的境界真意,也可能是怕他骄傲吧。
大家酒还没喝够呢,但是菜已经吃光了。华真行却表示不添了,因为整篇菜谱都已经做完了,《百花馐》中的每一道菜都上了,吃到这里感觉正好。
上哪里吃饭,是按照一本菜谱从头做到尾的?今天大家都见识了。其实《百花馐》中还有一样东西没上桌,就是开篇所载的瑞玫蜜。
华真行也有准备,他提前炼制了一批瑞玫蜜以水晶小瓶装好,送给今天在席上的每位女士一人一瓶。至于男士嘛……其实也有收获!
在座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众人品味点评后得出了一致结论,这一席百花馐吃下来也有滋养灵效,灵效之一就相当于服用了一盒春容丹。
但百花馐可不是春容丹,它只是一桌酒席而已,假如不算人工成本,诸般食材加上些水电费用,顶天了也就几千块。
假如算上人工成本的话……这账没法算,还是算了吧!
春容丹由于几种特殊灵材无法替代的特性,其实只能给女性服用,但百花馐可不一样了,无论男女都可以吃啊!
说是其灵效之一就相当于服用了一盒春容丹,其实只是在座众高人的大致判断。这样的酒席不是量产工业品,所谓的灵效也没有量化的标准。
比如有人可能多吃几口、有人少吃几口、有人多吃了几口这道菜、有人多吃了几口那道菜。具体灵效如何,要根据实际情况乃至体质差异有所不同。
就算按同样的菜谱,假如换一个人做出来,可能灵效也有差别,甚至加工手法稍微改变一下或者糊弄一下,可能就没有今天众高人体会到的灵效了。
华真行可是养元术的开创者、春容丹的研制者!他做出来的百花馐,“风味”上肯定也有其个人特色。
总之这一桌百花馐大获成功,杯盘都撤去之后,大家的酒意还正浓呢,也不知谁现场拿出了纸笔。
风先生喝多了,去操作台那边弄了碗酱油,抓起笔就要蘸着写字。华真行赶紧一把拦住,又在餐桌上摆好墨砚,风先生提笔写了“以阅众甫”四个大字。
华真行很配合地问道:“风先生,为什么要写这四个字?”
风先生脸蛋红扑扑的,呼吸中带着酒香:“甫者,圃也、苗也,既是生苗之园,又是园中之苗,既象天地之初,又象万物之始,更像养元术所谓之元。
众甫乃世间万物之始、众生族类之源。你并非本人独自修行,也推广养元术于世俗,非发一人之生机,乃发众人之生机。斯为我所见,可谓阅。
但修行亦是自家事,养元术推广得再好,也未必能把你推过关障。就你本人修行而言,欲创养元术功诀破八境修为,见天地万类生机便是心法,此亦为阅。”
虽然风先生已醉意七分,差点就要沾酱油写字了,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华真行,“以阅众甫”应当就是养元术八境功诀的“心法”。
华真行知道自家的状态,突破七境修为后何时才能功行圆满,并不是最重要的大问题,要想求证更高的境界,前提是至少要能窥见证入八境的门径。
至于门槛能不能迈过去是另一回事,但若连门径都看不到,那就永远也不可能迈过去。
风先生跟别人说一句“以阅众甫”,也许没什么用,因为别人不是华真行。恰恰是华真行酒后听闻,忽有所感,仿佛朦胧看见了远方的一线门径。
能受此心法点话,可能也与他这小半年来化鹤、化雕、化蛟的折腾有关。
华真行当即宣布,决定将这四个字裱起来,将来就挂在这间大厅中。随着酒意上涌,他也来了兴致,拿了支更大的笔,亲手写了“众甫阁”三个字。
他放下笔后道:“多谢风先生指点,这个地方,就命名为众甫阁。”
华真行的字虽然很有功底,但若实话实说,跟杨老头的笔力还是有差距的,若与风先生刚才那四个字比,只是法度上更为工整。
湖心岛上这座楼阁,一直没起名字呢,华真行将其命名为众甫阁,回头就有人做了块题匾挂在大门正上方。
这里本是初级养元师培训以及导师教研场所,性质就跟几里国各地的养元术中心类似。
华总导亲笔写了众甫阁三个字,这里挂了匾,然后又有人做了同样的匾,挂到了各地养元术中心的主楼大门上,这也算是一个高明的马屁。
养元术中心的领导曼曼,并没有阻止这种溜须拍马的行为,还批准了很多导师的建议,将各地养元术中心的主楼都命名为众甫阁,成为其代称。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席百花馐宴后,也不知道风声是怎么传出去的,然后就有人明里暗里通过各种方式撺掇华真行再做一席,需要什么材料开清单都给备好……
但百花馐还真不是材料的事,关键得是华真行亲自出手。第二桌百花馐宴开席是在一周以后,具体是谁挑头起哄已难查清,头号嫌疑对象似是王丰收。
这一桌主要是邀请与华真行交好的各派晚辈弟子,如丹紫成、石双成、张蓝衣、广任、叶一宁等等等等。王丰收自告奋勇跑过来搞接待,陪吃、陪喝、陪聊,郎校民也不落人后。
这就看出华真行的人缘好了,听说消息的房关发展董事长范醒、千流山的掌门都来了,说是要帮忙摘菜、洗碗啥的。
等到第二席百花馐宴之后,消息已传遍江湖,杨老头也溜到芜城来了。晚辈都请了,长辈能不请吗?
给正一门及三梦宗的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出发邀请,另外上次在百花山议事时,协助调查的青城剑派、听涛山庄的两位掌门,都用答谢的名义发出邀请,这也是人情往来。
下一步是不是该轮流宴请昆仑各派了?很多人都在打听呢!但这么下去也不行啊,华真行自以为是修真小天才,如今怎么变成了东国小神厨?
欢想园众甫阁干脆改厨房得了,华真行就天天当大厨掌勺吧!还好就是在第三桌百花馐宴上,杨老头给他解了套,当众命华真行将《百花馐》做成影印本,送给昆仑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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