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布好后,魏小贤和小红识趣的退下,这二人世界,俩少儿不宜。
陈刚亲自拿过酒壶,给碧荷跟自己各满上一杯三花纯酿,然后举起酒杯:“碧荷妹子,尝尝本少爷送给你的好酒!”
酒一入喉,碧荷欣喜的说道:“这就是陈大人送给红乔姑娘的那种好酒么?!”
“啊?”陈刚目瞪口呆,原来自己老爹早就跑这儿来显摆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陈刚冲碧荷干笑一声道:“原来爹爹早就跑这儿显摆来了,我还是来晚了呢……哈,喜欢这酒么?”
碧荷美滋滋的又浅尝了一口,两颊微红的点头:“喜欢!这酒真好,米香浓郁,清醇可口。前些日子,陈大人送了些给红乔姑娘,她后来特意拿了些出来,请我和蓝月尝了些。就是这个味道!咱们姐妹当年在苏杭的时候,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纯冽的酒水,奴奴谢谢公子!”
陈刚心念电转,暗自琢磨。
自家老爹急急忙忙的显摆,怕是有计划!
这三个“绿柳新都”的红牌清一色的满口糯糯的江浙口音,必然是从江浙南直隶过来的,也必然曾经与那六朝金粉地有些关系。
难道父亲要用这清冽的米酒与达官显贵有一腿?自家老爹还想更进一步?这酒水总不至于能让东林党放过或者接纳他这浙党分子吧?
搞什么鬼名堂?
神不守舍的琢磨了一会,陈刚差点冲动的起身杀奔红乔姑娘那屋去,找自家老爹扯一扯。
好容易按捺住冲动的念头,转而与眼前的佳人你侬我侬的推杯换盏,甜言蜜语去了。
自己这前身冲动的性子,真难压制!一个不小心就暴走,实在让陈刚头疼不已。
陈刚慢慢的转动着桌上的杯子,试探的问碧荷:“你们三个都是南直隶过来的,以前都认识些什么大文豪?大贵人?给我说说?让本公子也涨涨见识。”
碧荷勾起小指,掠了一把鬓角的发丝,轻笑道:“奴哪里有那资本让大人物瞧上?当年,我们四姐妹一块在梨园受训,也就小妹沅儿姿容出众,或许现在已然成名了,能接触到贵人。我们三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被东家买到这柳州城里来了。”
“哇!”陈刚惊呼道“咱家碧荷这般大美女,那些大人物居然看不上?瞎了狗眼呢吧!哼哼,还是本少爷慧眼,一把就滚了床单,真真是绝妙的滋味哦!嘿嘿,嘿嘿,嘿嘿……”
说着,陈刚用两只手指,轻佻的挑起碧荷光洁的下巴,盯着那贝齿轻咬的嘴唇,猛咽口水。
碧荷自然知道对面这大少爷什么德行,嘴角轻挑,面带娇笑的打掉陈刚的手,嗔道:“就喜欢作怪!吃个饭也不安生,这猴急的性子,真真让奴家吃不消咧。”
也不知道碧荷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当年一同受训的沅儿妹妹,说道:“还不知道少爷见了那沅儿妹妹,还能不能下得了床呢!嘻嘻……”
陈刚火起来,一把抱过对面的尤物就往内屋里扯,边扯边骂道:“什么狗屁沅儿妹妹,今晚,本少爷先让你下不来床!”
……
清早醒来,在碧荷的伺候下,洗漱穿戴完毕,陈刚神清气爽的走出屋子,就看见自家小厮魏小贤忙不迭的松开小红的手,如受惊的兔子般瞬间蹦开两步距离,喏喏的做声不得。
“嗤!”陈刚耻笑一声道“你这狗腿子,装什么装?本少爷都看见了!”
“呀!”那丫鬟小红顿时红霞满面,掩面而逃。
魏小贤冲着惊逃而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悻悻的转回头,对陈刚咕哝道:“少爷!小红吓跑了……”
陈刚不以为意的一摆手,带头离开了这红粉之地后,对蔫头耷脑的魏小贤苦口婆心的教育道:“你这家伙,鬼迷心窍了!男人到这里,就是为了搞一泡的!你脑子进水了?还难舍难分!你有毛病啊……”
闷不做声的魏小贤,待得陈刚一通教训换气的瞬间,回了一句:“小红是好姑娘!昨晚,昨晚,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鸨母,小红被我破了红,她是干净的……”
陈刚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跟班,呆了半晌,悠悠叹息一声:“算了,你个白痴,我懒得教育你!”
主仆二人骑马走了一会,陈刚头也没回的说道:“自己拿二百两银子去买人!告诉那老鸨,本少爷要买,她卖不卖!”
“少爷……”
“赶紧回去,一堆的事情要忙!驾!”
留下一个背影给正抹着眼泪的魏小贤,陈刚扬长而去。引得魏小贤赶紧催马直追不已。
***
柳州知府衙门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柳州风和日丽,政通人和,没有人整天吃饱了撑得来告状,所以,陈升优哉游哉的坐在后衙客厅里跟自家师爷谢东保聊天。
“来仪啊。”陈升亲热的称呼师爷谢东保的字说道“昨夜,我去了绿柳新都,那红乔据说有路子能搭上柳如是。那柳如是据说今年会与钱谦益完婚,若是能搭上这条路子,刚儿炼钢所需的材料就不愁了。毕竟这东林魁首虞山先生影响力十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何况是为了刚儿!”
谢东保淡然一笑:“大人的舔犊之情,学生深以为然。若是我那儿子能有公子一半上进,莫说低头,便是跪下又何妨?!大人无需焦虑。只要能搭上路子,学生亲自去牵线搭桥,保证公子不虞炼钢原料匮乏!将来,也好让我家那混账儿子追随大人公子,做个富家翁。”
听得师爷谢东保称赞自己儿子上进,陈升满心欢喜,眉梢带笑的遮都遮不住,道:“来仪啊,本官算是瞧明白了!我那混账儿子,脑子里也不知道净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我这当父亲的以前却是半点不知!愧为人父啊!就好比那三花纯酿,真真是琼浆玉液!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啧啧,奇哉怪也……哈哈”
谢东保佯作不满的嗔道:“大人不提那三花酒倒好,一提,学生就心疼不止,愣是没赶上入股酒庄,硬生生的看着银子从跟前流过,真是疼煞学生了。”
陈升一阵得意,哈哈大笑不止:“你呀,你呀!这回炼钢的事情,不带上你了么?”
谢东保抚掌兴奋不已道:“这盐铁专卖,本就是泼天的大利!更何况是精钢!这可真是赚到了!学生定当全力以赴,确保公子所需原料的供给!路子一旦趟开,就交给我那混账儿子打理,学生这后半辈子养老,可就指望这次了,呵呵……”
陈升最近真是笑多了,眼角的皱纹都笑出了许多根来,听到谢东保这么说,高兴的道:“刚儿跟我大概聊了几句,说是采用什么新工艺,产量较之百锻精钢提升何止百倍!百倍啊!天老爷,这是何等巨利?!一把上好的腰刀,也就刃口那点包钢,就生生卖到五两,甚至十两。几仗下来,也不知道损耗多少,总是供不应求!真若是成功了,来仪啊,咱俩怕是要睡在金山银海中养老咯……哈哈哈……”
谢东保也是笑不停口的接口道:“是啊,是啊!所以学生拼命催促尚在绍兴的犬子赶紧过来!莫说这钢铁巨利,就是那什么精选稻种,什么五合一田肥,若是真如公子所言亩产六石,天老爷啊,学生怕是要倾家荡产的收购田地了!哈哈哈……”
陈升心里那个嘚瑟啊,无以言表,揪着胡子浑身笑得直哆嗦,俩人眼睛都快笑成元宝型了。
陈升满意的喝了口茶,说道:“既然是能炼出精钢来,这保密工作就得做好!幸好柳州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奈何得了咱们!大不了挂着忻城土司的名把钢厂往大山里藏着,护卫做好了就是了。”
谢东保连连点头道:“嗯,大人所言极是!学生已经联系南丹卫,出高价买了批长枪腰刀,只是这弓箭实在犯禁,只要了五副。不过,当地土人家里的猎弓倒是还能派些用场,虽不如军弓强悍,护卫倒是足够了。”
“唔”陈升眉头微皱道“刚儿他们在招酒庄护院,将来,钢厂所需护院就更多了!护卫之事,重中之重啊!怕是要安置些衙役坐镇才行,些许小民闹事,有衙役捕快在场,闹不出什么大事。”
谢东保点头应和道:“此事学生去办,大人放心。”
陈升满意的点头说道:“好的,你安排一下手上的事情,尽快动身,把我家里那仅存的十斤三花纯酿带上,与红乔尽快动身前往应天府联系柳如是。要快!”
谢东保肃然而立,躬身行礼回道:“三日内动身,大人静候学生佳音!学生告辞。”
……
陈刚打发了魏小贤拿了两百两银子去买人,临走前交代道:“那老~婊~子如果敢刁难你,你就砸了她那卖~逼~店!估摸着最多一百五十两能买下了。剩下的,是少爷赏你们俩人的!你把银子给小红拿着,你小子不靠谱!好好过日子,安安心心跟少爷一块闯天下,将来,让小红也能有机会尝尝主母的滋味!”
扑通一声,魏小贤跪倒青石台阶上,重重的磕了个头,把个脑袋磕得淤青一片,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感激得泪眼模糊的泣不成声。
挥手赶苍蝇似的赶走了魏小贤,陈刚砸吧嘴咕哝道:“得,个个都忙,就剩下我一个了……”说罢,牵过马匹,独自往东门而去。
当陈刚来到小土丘的试验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耙田了。而自己脚下这一块育秧田长满了绿油油的小嫩芽,怕是没多久就可以插秧了,生命的绿色,嫩嫩的,软软的,一眼望去,生的希望如此可爱,使得陈大少邪恶的心灵似乎都净化了少许。
那佃户邓方长看见自家少爷又来了,赶紧上了田埂,三步并做两步赶到跟前躬身行礼道:“少爷,小的正在耙田,过些时日,清明后就可以插秧了。”
陈刚点点头,看了一眼满脸丘壑纵横沧桑的邓方长一眼,问道:“那新稻种出的秧苗就是这些么?”
一说到新稻种,这邓方长脸上笑开了花,忙不迭的赞道:“是的,就是这些。瞧这秧苗,多壮实!难得的是株株一般强壮,又按照少爷给的啥基肥下的肥,嚯,可了不得!比那隔壁佘家的苗壮实了不知多少!羡慕得佘家那佃农眼睛都冒绿光了。呵呵……这几日,我家几个小子轮流守着这秧苗,就怕被人糟蹋了去。”
陈刚满心欢喜的让邓方长带着去看别家的秧苗,一对比,差异巨大啊!真应了那句话:货比货得扔!
佘家的秧苗远远瞧着差不多,都是一片绿油油。可是,走到跟前仔细一瞧,差异就明显了。有不少那豆芽菜般蔫头耷脑的,也有那强壮得跟自家秧苗一般的好苗子。从整体的比例来说,佘家的秧苗完败。
希望就在眼前啊!
陈刚仿佛看见了巨大的米山,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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