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家的后院里摆满了一大堆训练器械,还有各种兵器——双手巨剑、铁刺拳套、双持短刀、尖棍、钉头锤、手斧等等。而菲德就站在一个屋檐下看着安德烈在疯狂地挥舞着“噤声”,仿佛要把那并不存在的“空气敌人”大卸八块、赶尽杀绝。
“你应该知道我留的后手是什么吧?”安德烈一个转身,就把那块已经被砍成两半的石柱又再“分”多一块出来,但是他手里的斩剑却如同削木头般干脆。
菲德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他多了一点心不在焉,如果不仔细观察他的眼睛,还真是不会发现这一点点的分心。
“把情报告诉奥古那帝国,”菲德右手五指张张合合,“我们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一瞬间被那个第一元老的表象迷惑了?”他稍稍低下了头,回忆起泰尔房间的所有物件:一本本记载着如何让人民生活得更好的书籍;每一件看上去都很淡雅的摆设;还有那一幅画着泰尔接受很多小孩子递来鲜花的画像。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说实话,其实我还真得有那么一段时间被那个狡猾的老头给迷惑了,”安德烈把“噤声”挂了起来,又拿起一把还未开刃的双手剑丢给了像石柱一样杵在那里的菲德,“所以我必须要用战斗来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石柱”菲德一下子就接住了双手剑,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用一只手握住剑,向安德烈冲了过来。
剑锋从左边向安德烈横扫过来,而安德烈则从脚下把他那把还没开刃的双手剑抽出来,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扶着剑身,格挡下了菲德从左侧袭来的横斩。
“我并不认为战斗会让人清醒。”菲德马上把双手把剑拉后,再向前刺去。
“是吗?”安德烈一边笑着说话一边侧身躲过直刺,“那我就不要清醒了,反正即使清醒的时候也不一定知道那个元老老头背后的目的。”他用一只手去握住对方那把剑的剑身,往身后一拉。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感觉到有问题的?”菲德把手里的双手剑顺势扔掉,自己则向后拿起了木剑架上的那把“噤声”。那把身长接近一米四的斩剑并不如想象中厚重,反倒是拿在手上有说不出的合适。
安德烈手里同时拿着两把未开刃的双手剑,就像是一个双持的武士,“在你提醒我之后,我就意识到了,”他举起两把双手剑,左右开弓,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菲德砍过来,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剪刀,“可是我现在却感觉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菲德身子向后一靠,躲过了这一合力的交叉攻击,但是安德烈马上又用交叉叠在一起的两把剑,向菲德正面压了过来,就像是一个歪着的十字架飞袭而来一般。菲德立马直直举起“噤声”,硬生生地向前劈了下去。这把附魔的斩剑实在是太锋利,一触碰就把那两把剑弄出了一段卷刃,但是它的长度确实让菲德感到很不适应,不过他还是在两把剑的压力下挡住了这一次的攻击。
两个人的双眼都在看着对方,但是手里的三把剑却没有丝毫的分开,死死地互相僵持在一起,谁也没有后退,谁也没有卸力。
“我现在对你背后的目的比对泰尔背后的目的更感兴趣了!”安德烈嘴巴张开,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他那暧昧的微笑在嘴角边溢出,“你不会只是为了我的‘噤声’而来的吧?”
菲德并没有张嘴,他那又薄又无血色的嘴唇就像是一条上了链子的缝,很少会在别人提问的时候“拉开”。他用全身的力推开了对方,然后把手里的附魔斩剑剑尖朝下地递给了安德烈,“我只是想成为一个佣兵。”
安德烈把手里的两把剑随手一扔,把自己的附魔斩剑接了过去。这时候的他已经浑身大汗,裸露的上身就像是一块滑腻的肥皂。
“噢?一个佣兵,那你现在成为了佣兵了,而且马上就要成为小队长,之后你要做什么?”其实安德烈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这个经常挂着一幅木头表情的外来人。如果说菲德是没有见识的乡巴佬,那经过几天的相处还会相信的人估计没几个。两次的交手都并没有使出全力,虽然双手兵器的技巧还不如自己,但是他那附魔的铠甲却从来不会使用,“我竟然没有一丝机会碰到他的黑甲!”安德烈心里面一直在这样暗骂自己。
“当上了小队长后,按道理应该想继续努力,建立战功,然后当上中队长吧,”菲德的两颗眼珠往上看,但是那深黑色瞳孔却没有让下眼白露出来,这是多么漂亮的双眸。
安德烈干笑了一声,“然后就是取代我这个团长,自己当团长是不是?”安德烈看着眼前这个黑发青年,虽然称不上俊美,但是对方的魅力确实是和自己的完全不同。他之前特意让菲德看到他夺取的情报;他特意让菲德一起分析;他还让菲德参加队长会议;即使是去觐见第一元老也带上他。但是为什么这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都没有?唯一一次不在我眼皮底下的动作就是和阿兰聊了一个晚上,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安德烈一直想找出菲德的破绽,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合理,不自然。但是他却找不到一点点的漏洞,除了心里面自己的不安和直觉,什么也没发现。
菲德摇了摇头说:“并没有这个想法,”他那一天晚上问了阿兰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安德烈那么年轻,不过以二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了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佣兵团团长。而阿兰的回答却让菲德感到很意外。
“他是约瑟芬的儿子。”菲德回忆起阿兰那天说的话,“约瑟芬十六年前除了带来了一面盾牌外,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而那个小孩子就是安德烈。罗素一直把安德烈当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整个月盾佣兵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在安德烈十五岁的时候,约瑟芬就消失了。在安德烈的心目中,他一直认为是罗素为了知道其他生命兵器的下落而谋杀了他的母亲,所以他一直想为母亲报仇,亲手杀掉罗素。可是罗素却待他比以前更好,还向所有的中队长说,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当团长了,一定要辅助安德烈当月盾佣兵团的团长。”
安德烈身上的汗已经渐渐被微风吹干,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只是双眼并没有离开菲德“半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哪个地方派来的奸细,可是我们佣兵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也是为了那块生命兵器来的?”这是唯一一个安德烈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了,虽然这没有证据,但是所有他身边的“贪婪的心”都在为了那件宝物而跳动,没有例外。
菲德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呢,你当上月盾佣兵团的团长后又想做什么?”
“我要报仇,只要把罗素杀掉的话,我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当佣兵!”安德烈就像是已经把一句台词反反复复背了无数遍般说出了这句话,看不出任何思考的过程。
“那如果有人要保护罗素,有人不让你杀掉他你会怎么办?”菲德问了之后突然觉得自己问的话有点多余,但是埃文叔叔的信里写到,希望能够把罗素和月盾带回萨林斯王国,因为那是唯一的一件现身的生命兵器和唯一一个使用生命兵器的人——一切都是为了祖国,而我现在做的事情算不算是为了叔叔?菲德心里面这样想着。
“那就是和我对立的人!对立的势力!”安德烈用手轻轻扫抚着“噤声”的剑身说,“如果有人和我的意志对立,那我会毫不犹豫杀掉,!”
从屋外吹进的夜风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是黑夜在嘲笑安德烈的幼稚。菲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不再把问题问在自己的身上。而且眼前这个这么坚定的人,估计即使他的母亲约瑟芬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动摇到他的意志。
“嗯,那决定了吧?”菲德轻描淡写地问到。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已经让人给奥古那帝国报信,那些夹着信条的乌鸦估计在几天之内就会送到格林寇,奥古那的皇帝会亲眼看到一个机会,一个突破冬国领地的机会;一个扩充帝国领地的机会。”同时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安德烈在心里说。
菲德也点了点头,他心里想着:如果帝国真的从首都格林寇出兵,向科塞王国发动进攻,会不会让大陆产生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那么其他中队长知道这件事吗?”
“阿兰和埃迪知道,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部下。”
“朱利安和比斯路维斯呢?”
“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多,不如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先吧?”
菲德皱了皱眉头,刚还想问的话不得不吞了回去,就像是准备吐出一口痰,却不得不咽回去。
“明天吧,估计明天就能招募到足够多的家伙,全是使用双手武器的佣兵,我们就要开始训练了,”安德烈也并没有真的多问几个问题,因为他只相信能砍断木头而不相信能让木头张口说不想说的话,“无论那个第一元老有什么打算,我们佣兵团都要先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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