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菲德佣兵生涯的第一个晚上,他被分配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作为自己的宿舍。这个地方是月盾佣兵团的佣兵宿舍之一,主要居住了骑兵中队的成员。虽然菲德要求调配到步兵或者枪兵中队,但是安德烈和埃迪都一致认为先让菲德在骑兵中队里面呆一段时间。
宿舍房间里面一点霉味都没有,非常干爽。室内的家具应有尽有,还有独立的洗澡间,虽然摆设算不上豪华,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月盾佣兵团在财力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顾虑。
菲德走过去窗台,他缓缓地推开了那扇木窗,意外地发现窗外有一个小铁栏,上面摆放了好几盆小植物。那绿油油的叶子显示出它们一直都被好好照顾着。
菲德看着窗外的月光,回想起从家乡离开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异国他乡的生活从想象变成了现实,经历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不可思议。他转过身来,伸手脱下了一直戴在身上的“黑闪”,把它静静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又把手上的覆链手套脱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双手。
右手上的火烧疤痕丑陋无比,手背上那曾经被火烧伤的地方虽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但菲德每次看到这右手的疤痕时,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在家乡铁匠铺学习锻造的那段时光。
铁匠铺的大叔叫吉蒙,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的身体看上去还像是三十来岁,日日夜夜的打铁锻造让他的皮肤变得如同黑铁般黝黑,但是意志却变得如同黑铁般坚韧。
菲德看着这副灰色的覆链手套,表面上是和全身链甲一般的造型,但是手套里面却柔软干爽,有效地提高了手指关节的灵活性。
那一次菲德因为锻造兵器的时候不小心烧伤了右手,为了遮挡那处疤痕,吉蒙把这副手套送给了菲德,而且当时还对菲德说:“这副手套虽然是附魔的,但是所有附魔的兵器都是能够自由控制魔力变化的,”吉蒙把手套戴在手上,用手握住了菲德的胳膊,菲德瞬间感觉到手臂一阵酥麻,整个手部的肌肉都像是混进了水的面粉一样,软绵绵,沉甸甸。但是吉蒙放开了菲德后,又马上再次抓住了菲德的手臂,这一次接触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这副手套是一副最普通不过的手套一样。“你看,我就能够自由控制它,不过不是每一件附魔装备我都能控制,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这副手套是我打造的第一副附魔手套吧!”吉蒙得意洋洋地把手套递给了菲德,但却从来不向菲德提起如何对兵器附魔。从那一天起,菲德和这副手套形影不离。
“虽然你没有名字,不像‘黑闪’那样,但是你却陪伴了我最长的时间,”菲德背靠着窗台,用曾经被火烧伤的右手拿着那副手套,静静地看着它。
突然他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雪瑞径直地向菲德走了过来。
“你们女孩子怎么都这么野蛮,就不会先敲一下门吗?”菲德马上把手套和曾经烧伤的右手别在了身后,那寡淡的表情多了几分不满,但是他认真地看清楚了雪瑞的穿着后,他恨不得也把头也别在身后。
雪瑞身上只穿着一件最单薄凉快的纱织衣,胸前那若隐若现的胸部轮廓十分清晰,就像是一张白纸盖在了两个苹果上;而她的下身更只是穿着一条贴身短裤,一双雪白的长腿在蜡烛的映照下显得比她的白发还要洁白。
她就这样迅速地往菲德靠近,菲德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肌肤之亲的他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雪瑞则停在了菲德的面前,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看,不过她的双手却穿过了菲德腰间的两侧,往菲德的身后探去。雪瑞的上身已经完全贴着菲德的胸膛,这让菲德的心跳得非常快,他甚至被雪瑞的饱满的胸部压得喘不过气,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说出了一句话:“你...不如先关上门吧。”
就在这时,雪瑞向后靠去,她的双手上已经多了几盆小植物,就是那些放在窗外的小盆栽。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菲德说:“关什么门?!我马上就要出去了,就是来拿回这些小玩意的!”
菲德闭上眼睛猛地抽了一口气,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雪瑞已经把盆栽用一只手抱在胸前,而她正在仔细观察那安静躺在床上的“黑闪”。
“是我想多了,”菲德涨红的脸稍稍缓和了过来,他把手套悄悄戴上,向雪瑞走了过来,“那些植物是你的?那么说这个房间以前是你住的?”
“不是,这个房间一直空着的,不过我觉得这个窗台的阳光特别好,所以我才把它们放在这里,”雪瑞回头看了一眼菲德,又继续说,“我对你们这些老男人们一点兴趣都没有,除了我的马刀外,我就对一些标致的小姑娘感兴趣,对了!那天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清秀的。”她口里说的小姑娘肯定就是珂丝。
菲德想到这里,才回想起珂丝和格瑞夫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方。虽然自己并不认为那两个人是自己的朋友,但是毕竟曾经结伴同行,希望他们早日回国,一个身娇肉贵的贵族小姐在外面颠沛流离总是不好的。
“话又说回来了,你这套黑色铠甲为什么没有头盔?”雪瑞用纤细的食指指着“黑闪”问到。
菲德想了想说:“因为头盔那部分已经损毁,在吃下一记猛烈的斩击后,头盔已经被破坏掉。”
“可是我没看到你的头被打凹了一块啊!”雪瑞摸了摸自己的头,仿佛在尝试感受如果被一件利器打穿头盔后碰到自己脑袋的感觉。
“因为它之前的主人不是我,不过它原来的主人也只是受到了创伤,并没有死掉。”菲德回想起父亲福克纳后脑的那一道伤痕,那是父亲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很少对菲德提起过。
雪瑞弯下腰,摸着下巴说:“虽然没有头盔,但这副黑色板甲还是一副极品的附魔铠甲,简直不可多得啊!”
“是吗?你也能看出它是附魔的?”
“这是当然的,而且它还不止附了一层魔,它还融合了其他的附魔。”雪瑞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用手仔细端详起这副铠甲。附魔兵器在没有装备时,是不能发挥魔力的,所以菲德并没有阻止她触碰“黑闪”。
“那你说说它还融合了什么?”菲德虽然口里这么问,但是他心里面却是担心雪瑞会发现“黑闪”的秘密:父亲曾经说过,附魔兵器也是分了等级的,就像王国的爵位等级一样,分成了公、侯、伯、子、男五种等级。最高级的“公爵附魔”是最强大的,而“男爵附魔”就是最普通的附魔,一般一件男爵附魔的兵器只有一种魔力。不过父亲并没有告诉自己“黑闪”是哪个级别的,只是告诉了自己“黑闪”还包含了其他附魔,只是他让吉蒙都封印起来了,只留下“泥潭”这一个附魔在上面,所以每次有利器接触到“黑闪”的时候,就像是一刀砍在了一堆泥浆里面,松软无力。
“你是不是曾经用这副黑色板甲猛烈地和另外一副附魔盔甲撞击?”雪瑞回头看向菲德问。
“嗯,曾经在一次战斗的时候,它和一副金色的附魔板甲碰撞在一起,之后的一段时间它的附魔还消失了,直到最近才又出现。”
“那就对了,这副黑色板甲之前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附魔,只是它在‘消化’对方的附魔能力,最后把对方的附魔吸收了罢了,”雪瑞想拿起“黑闪”好好看看,但是那板甲实在有点重,她只好把它翻了过来,看了看它的其他部分,“那件金色板甲的附魔现在已经附着在你的黑甲上,只不过该怎么运用那份魔力,要靠你自己探索,我知道有一些家伙能够自由转换附魔兵器上的附魔,嘿嘿!很神奇对不对?”雪瑞露出了皓白的牙齿,对菲德笑了笑说。
菲德点了点头,之前他一直感觉到“黑闪”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改变,现在终于明白了。
“不过你为什么在大晚上戴着手套啊,太奇怪了!”雪瑞伸手想抓住菲德戴着覆链手套的右手,菲德马上就抽开了手,不让对方触碰到。
“我刚要准备躺下休息,马上就要脱了手套,只不过你来得太突然了!”菲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雪瑞扁了扁嘴,她转身想要离开菲德的房间,就当她快要走出木门时说:“你真是幸运的家伙,我们这里的佣兵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像你那件黑色板甲,估计只有团长的‘噤声’和弓兵中队队长阿兰的‘天秤’弓能够媲美,”她站在了门外,用手拉着门把手,“对了,你看看你那个储藏箱子里,里面有我们月盾佣兵团的特制骑兵型月盾,自己先把玩把玩,以后你都要带在身上的!”她说完就把木门关上了。
菲德脱下了手套,向箱子走了过去,他打开了那个没有锁上的木箱,里面确实有一面月盾佣兵团的专用盾牌——一面缺少了一角的盾牌,就像是当初他看到雪瑞她们拿着的一样,月食亏损的形状。
房间的蜡烛已经消融得差不多,而夜莺的啼鸣也在这时候溜走了,只有那像圆盾一样圆的月光在静悄悄地照亮着夜幕。
我终于来到这里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佣兵。菲德拿起那面骑兵型月盾,心里面对自己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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