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无力地抬起手,看了看手指,他手指上的骨灰,怎么都弄不掉。
冷瑷仔细地看着王晟的手指,她非常肯定,王晟身上的病灶绝对与手指有关,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切掉王晟的手指。
王晟无奈地苦笑:“切手指?你可饶了我吧!”
冷瑷突然变得暴躁,对着王晟大吼道:“不切手指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王晟张着大嘴看着冷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冷瑷冲动的样子,王晟心中明白,冷瑷是在关心他,可是一想到切手指,他感觉头皮有些发麻,王晟还是摆摆手:“如果我一会还不好,再切我手指行吗!”
冷瑷像疯了一样大吼:“不行,现在就得给我切!”说着,冷瑷抽出靴子上的匕首。
他们虽然干过比切手指还恐怖的事情,但切自己兄弟的手指,他们着实下不去手,最终冷瑷答应,如果王晟半小时内不好,必须切掉他的手指。
王晟病情恶化的非常快,十多分钟的时间,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全身无力,勉强能够支撑自己的身体。
光头拍了拍王晟的肩膀,轻叹一声:“哎,小晟子,你还好吧!”
王晟挤出一丝苦笑:“切吧……”
程昊抓着王晟的手掌,狠狠地一刀落下,“咔”的一声,程昊感觉虎口发麻,用力的甩着胳膊:“王晟,你想不想活了,你硬气功厉害是吧!”
“习惯了,你再切!”
程昊刚要动手,冷瑷连忙阻止:“等等!”
程昊狐疑地看向冷瑷,冷瑷眉头紧皱,扒掉王晟的上衣,看到王晟的身体,四人倒吸一口冷气。王晟的整条手臂,全部都是手指甲大小的黑色,斑点的形状与和王晟手指上的骨灰形状一模一样。
冷瑷眼睛里挂着泪珠,轻轻地抚摸着王晟的脸颊:“你这条手臂都要切掉,千万不能再用硬气功了,要不然你会死掉的。”
王晟心中苦笑,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出切两根手指了。
程昊结结巴巴地说道:“冷瑷,真,真切啊!”
冷瑷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切,整条手臂全部切下来,要快,再不切就来不急了!”
“兄弟,忍住了!”
程昊摘下手套塞进王晟的嘴里,轻轻地拍了拍王晟的肩膀。程昊突然一刀刺在王晟的肩膀上,王晟撕心裂肺的大叫,眼前的事物渐渐地模糊。程昊手起刀落,以最快的速度将王晟的手臂连根切断。
在胶囊和冷瑷白色烟雾的治疗下,王晟恢复的很快,新长出的手臂并没有那黑色的斑点,两根手指上也没有黑色的骨灰,身体也不再发烧,他虽然昏迷不醒,但已无大碍。
冷瑷仰天长叹,两滴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如果王晟死了,她将会失去唯一的爱情,但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她深深地爱着王晟,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去替王晟承受这样的痛苦。
傍晚时分,王晟醒来,活动着肩膀大笑道:“平行世界就是好,胳膊断了都能长出新的,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程昊一脸苦笑的表情:“你还能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王晟一脸轻地样子说道:“这不还没死吗,你说这胶囊是什么做的,怎么疗效这么的惊人,如果人间有这样的药,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死了?”
“如果现实世界有这样的药,世界大乱了……”
太阳慢慢的落在海岸线上,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又要下雨的样子。当天色完全黑下来,天空中又哩哩啦啦地下起小雨,空荡荡的房间内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赶快离开,不要回来!”
程昊无奈地低声骂道:“又来了!”
光头摸着油光铮亮的脑袋说道:“昨天这个声音就让我们离开,我们没听,王晟就得了鼠疫,这个声音是不是在警告咱们呢?”
王晟点头说道:“没错,这是在告诉咱们这里非常危险。”
“快点离开,不要回来!”
程昊笑道:“呀哈,看到没,这个人还急了!”
光头抽出甩棍大吼道:“出来,和老子好好聊聊!”
四周静的吓人,没有任何声音。直到子夜时分,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四周又传来烧尸体的味道,屋子内被火光照的透红,四个人站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一幕幕,他们已经没有昨天的那种恐惧。
大火中的人们伸出渴望救援的手,可是并没有人去理会他们,无情的火焰把他们吞噬,他们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号声。
他们看到的,是真实的历史,是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王晟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感慨,人类已经被自己的遮盖了双眼,达官贵人们为了自己能够安稳的生存,不惜将数万人活活的烧死,这是为了文明的延续?还是贵族们的一已私欲?人类口中的伦理道德,在灾难面前一文不值。
冷瑷双手掩面,望着熊熊大火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王晟轻轻地将冷瑷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冷瑷的长发。
程昊说道:“在我看来,这么做也许是对的,如果不这么做,文明无法再延续,人类会因病毒就此灭绝。”
王晟冷冷地问道:“难道只有这一种办法吗?”
程昊长叹一声:“牺牲一小部分人,能够保存一大部分人,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四个小时过后,大火突然消失,一切犹如没有发生过一样,王晟背靠在窗台,心中非常沉闷,人类创造了文明,也亲手毁掉了文明。
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起,绿油油的草地上仍然看不出一丝火烧过的痕迹,四人轮流休息,王晟刚刚睡着,手上传来一阵巨痛,王晟大叫着从梦中惊醒,他的整只手掌被程昊切掉,手腕处还在喷着鲜血。
王晟捂着挺胸破口大骂道,光头将一粒胶囊塞入王晟的口中:“他这是为你好!你的手上又起那种黑色的斑点了!”
虽然只切掉一只手,但与手臂断掉的疼痛程度丝毫不差,王晟咬紧牙关,痛得他嘴都快咧到耳根子。
程昊露出一脸可恶的笑容,挖苦道:“痛吗?”
王晟咬牙切齿地回道:“要不你也试试!”
程昊大笑:“我先告诉你啊,如果明天你的手指还会变黑,那么还得切掉!”
王晟大叫道:“要切切你的,我宁愿死也不切了?”
无所事事的一天很快的过去,太阳西下以后,天空中又下起了,沥沥细雨,子夜时分,王晟四人继续看立体恐怖片,同样的故事情节,看得久了,自然也就麻木了,害怕的感觉也已经荡然无存,只不过那撕心裂肺哀嚎声刺激他们的耳膜,让他们无法休息,只能坐在屋子里默默地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
外面的一切恢复了平静,王晟看向自己的两根手指,得意地在三人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没有黑色斑点!”
冷瑷脸上没有一丝兴奋,她冷冷地说道:“天亮之后再说吧!”
王晟感觉后背凉风阵阵,纵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也不敢再睡觉,生怕程昊会在他睡梦中切他手指。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的难捱,王晟感觉过了好久,天边才慢慢地泛起朝霞,王晟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充满着无奈。
程昊轻轻地摸着刀刃:“你是选择乖乖地把手伸过来,还是让我用暴力解决?”
王晟暗自苦笑,无奈地将手伸到程昊的面前,他的头扭到一边,眼睛紧闭。如果这种黑色斑点永远跟随着他,那他以后的日子将会极为痛苦,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先是切两根手指,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死掉算了。
接连几天的时间,任务没有丝毫的进展,每天都重复着做同样的事情,夜晚来临,他们看一场免费的立体惊悚电影。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王晟无奈地伸出自己的手掌。天天重复着这样的酷刑,王晟有些忍受不了,程昊也有些吃不消,他早已经没有挖苦王晟的心思,麻木地去切王晟的手指。
王晟看着飙血的手掌,无奈地看着程昊:“咱们就天天看历史重演,看完了就剁我的手,咱们就这样混下去了,是吗?”
程昊心中也特别烦闷,没好气地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王晟苦笑道:“看到没,谁有我幸运,每天都能长出两根新手指。”
“是啊!”程昊伸着懒腰说道:“在切几天,我都能当外科大夫了……”
光头突然从地上爬起:“你们发现没有,那个鸟人再也没出现。”
程昊双手放在脑后,闭着眼睛骂道:“它死了才好呢,你能不能睡觉,不能睡滚蛋,晚上还得听那群恶鬼哇啦哇啦乱叫!我真他妈的受够了!”
太阳慢慢地西下,王晟看着窗外余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夜晚即将来临,不出一个小时,惊悚电影会再一次的上演。
光头摸着油光铮亮脑袋说道:“这都快二十天了,咱们屁事都没干,我感觉这任务要泡汤了,要不咱们走吧?”
王晟伸出大拇指赞扬道:“对,光头,属你最聪明!我举双手赞同你的主意!”
程昊大笑道:“怎么着?切了几天的手指,就把你切怕了?!”
王晟把刀拔了出来:“切你你试试,让你也尝尝切手指的感觉!”说着,王晟抓住了程昊的胳膊。
程昊用力抽回手,可是王晟紧紧的握着,程昊露出一副奴才一样的笑容:“晟哥,别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就当我没说好不好,如果你切我,明天我就不管你了……”
王晟不依不饶地抓着程昊的手:“来啊,别缩啊!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感觉爽翻了!”
光头大笑:“那个神经病大夫切人的什么叶来着?哦对,前额叶,现在程昊也是神经病大夫,天天切人手指!”
冷瑷拍手惊呼道:“对啊!我怎么都把这事都忘记了!”
王晟和程昊还在胡闹,听到冷瑷的话,两人都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冷瑷笑道:“你们很着急吗?我不急,就不告诉你!”
无论他们怎么问冷瑷,她就是不说,晚上子时刚过,大火又一次的烧起,冷瑷不紧不慢的说道:“走吧,咱们出去转转?”
光头惊呼道:“现在?这外面可正在闹鬼呢!你别告诉我,这是你想到的办法!”
王晟胆怯地说道:“是啊,这可是闹鬼,不是闹着玩的!”
冷瑷微微一笑:“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出去,任务保证失败,那还不如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到时你每天早上起来先切手指玩吧!”
一想到切手指,王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搂着冷瑷的肩膀向门外走去,光头摸着油光铮亮的脑袋,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出去真的能找到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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