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河谷内外的骚乱,在铁镞府的压制下逐渐平息;留下的修士都待在安全地带,四处打听消息,询问中午发生了什么。
但天遁塔被摧毁,天遁牌的传讯距离就只有一两里;惊露台方圆数千里的地域彻底失联,连九宗长老想要了解情况,都得靠腿跑;消息想传到底层修士耳中,至少也得几天时间。
左凌泉带着媳妇们回到上官灵烨的宅邸,和其他修士异样,不好乱走,都聚在院子里等待消息。
直到黄昏时分,铁镞府解除戒严,让修士可以四处活动后,不安情绪才缓和下来。
落日西斜,火红的余晖洒在庭院间的雪地上。
冷竹默默在院墙边堆着雪人,一下午堆了五个半,半个是雪球般的团子。
团子不知为何,比以前嚣张了些,有点‘老虎不在家,团子称大王;天大地大,团子最大’的架势,迈着八字步在雪地上走来走去,留下一串竹叶似的小脚印。
其他三个女子,显然没这么多闲情逸致。
汤静煣感觉得到上官灵烨的情绪,因此也有点担忧,双手叠在腰间,看着团子发呆。
姜怡和吴清婉的担忧已经慢慢压下,不过新的心思又生了起来。
毕竟两人早上聊过共侍一夫的事情,还没聊出结果。
姜怡身着红火长裙,在假人面前演练武技,眼神一直在吴清婉和左凌泉身上徘徊,好几次欲言又止。
左凌泉单挑消耗了真气,为防不测,一直在屋檐下打坐炼气,养精蓄锐。
吴清婉可不敢坐在左凌泉跟前,但又不知道自己该处在什么位置,只能没事找事,打理院子里已经落叶的花卉,身形亭亭玉立,看起来好似勤快贤惠的女性长辈。
等解除戒严的钟声响起后,吴清婉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身道:
“应该没事了,姜怡,你饿了吧?”
姜怡和冷竹尚未跻身灵谷,还得吃饭,冷竹见此起身道:
“我去做饭。”
“你继续堆雪人吧,我反正没事儿,好久没给姜怡做饭了。”
吴清婉说话间往后宅走去,路过左凌泉时,用腿侧轻轻蹭了下左凌泉的后背。
左凌泉已经收功,见此自然明白意思,稍许后也起身来到了后宅。
上官灵烨的宅邸虽然修建在铁镞府内,属于修行宅邸,但仙人也有呱呱坠地喝奶吃饭的时候,宅子里也有厨房。
宅子长年无人居住,估计近八十年都没升起过炊烟,也就姜怡在这里住了几天,厨房才重新打扫出来。
落日余晖透过窗口,洒在整洁干净的厨房里,一袭白裙的吴清婉,在案台前整理着冷竹准备好的蔬菜肉类,眼神不时望一下窗口外面。
左凌泉来到宅邸后方的厨房,刚刚进门,吴清婉就放下了菜刀,温润脸颊上带着几分无措,柔声道:
“凌泉,这可怎么办呀?姜怡她……她……”
言语有些无地自容,感觉就和被捉奸在床的小妇人似的。
左凌泉不明所以,询问道:
“姜怡怎么了?”
吴清婉秋水双眸中带着自责和愧疚,回头看了看,见姜怡没跟过来,才把姜怡白天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道:
“姜怡得了功法,马上就想到我,让我和你一起修炼。我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小姨,却瞒着她提前和你偷……偷偷修炼,两相对比之下,我哪里配当她的小姨,感觉就和俗世抢男人的狐媚子似的……”
左凌泉聆听完经过,摇头道:
“当时吴前辈得了功法,上面说只能传道侣,不然会遭天谴。你也是怕出事儿,才先传给我,然后借我之手传给姜怡,并非有意隐瞒。”
吴清婉瞄了左凌泉一眼,迟疑片刻,还是直言道:
“你看不出我是装的?对你没心思,我能为了一卷功法往你屋里跑?你看不出我的意思,能真碰我?”
左凌泉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婉婉亲口承认还是头一次,他笑了下,握住了清婉的手。
吴清婉把手抽空开,转过身去,留给左凌泉一个侧脸:
“我本来想的是用这个借口自欺欺人,但姜怡以诚待我,我要是还顺水推舟骗她,太不像话了。我明知你是她未婚夫,在栖凰谷的时候还对你动了心思,就是对不起她……但是我要和姜怡说,我早就喜欢你了,还抢在她前面和你双宿双息,她即便不怪我,我以后也没脸见她了。”
“我是男人,我和姜怡解释吧。”
“不行,当初是我勾引,咳……强行要求你,我不动心思,你有心思也不敢动。这是我的责任,得我自己去承担,岂能让你把锅背了。”
左凌泉轻轻摊开手:“婉婉,你不敢说,也不让我说,那怎么办?”
吴清婉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把左凌泉拉过来商量,但商量下来发现也没什么办法。
“肯定得和姜怡如实坦白,不然我也没脸继续求长生,还俗算了。不过坦白的时机,得好好想一下,现在出去直接说,姜怡心里不怪我,面子上也过不去,得找个台阶给她下……”
吴清婉斟酌了下,心中微动,踮起脚尖,凑到左凌泉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说这样行不行……”
左凌泉认真聆听片刻,眉头一皱,古怪看了婉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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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桌饭菜做好,已经入了夜。
家里大部分人都不用吃饭,只有姜怡和冷竹对坐在圆桌上,团子蹲在中间,眼巴巴等着上菜。
吴清婉因为共侍一夫的事儿,不太好面对姜怡,做完饭后就独自回了屋里。
左凌泉端着丰盛菜肴,来到圆桌前放下,还给团子摆了个小茶盅当碗碗,然后来到门外的走廊,开口道:
“煣儿,你要不要吃点?”
姜怡听见这称呼,双眸微瞪,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团子见状,连忙用胖乎乎的脑袋蹭了蹭姜怡的手,大概是在说“喂鸟鸟要紧,理他们作甚”。
庭院侧面的游廊中,身着暖黄褶裙的汤静煣,在红木质地的美人靠上侧坐,手儿撑着脸颊,眉头紧锁。
听见左凌泉的呼喊,汤静煣回过神来,开口道:
“我不饿,你们吃吧。”
左凌泉也不用吃饭,他来到走廊的美人靠旁坐下,看了看汤静煣的脸色,询问道:
“怎么了?一下午都没见你说话。”
汤静煣叹了气道:“我没啥事儿,死婆娘好像有事儿,嗯……心情很烦躁,好像在发火,感觉……恨不得把你打死那种。”
?
左凌泉一愣:“把我打死?为什么呀?”
汤静煣摇了摇头:“我就是打个比方,我也不知道她想打谁,反正就是很凶,弄得我也想打人。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把待会收不住,一把火下去直接当了寡妇,我可没地儿哭去。”
“……”
左凌泉被这冷笑话弄得哭笑不得,还真不敢大意,起身来到了院子里,琢磨上官老祖现在在干啥。
因为没有具体信息,左凌泉自是想不明白。
不过随着天色黑透,天空亮起了流光,一艘画舫也从天空之上飞进了铁镞府的护宗大阵。
左凌泉见此,快步来到了隔壁的庭湖畔等待。
亮着灯火的画舫从半空快速降下,船首的雪人还在,纤毫毕现,看起来就好似一尊女子的白色冰雕。
一袭金色凤裙的雍容贵妇,肩膀上搭着披肩,站在雪人身侧,娥眉轻蹙,澄澈双眸稍显出神,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左凌泉站在湖岸边,待画舫落在湖中,抬手行了个礼;
“灵烨前辈,白天发生什么事儿了?”
上官灵烨身形飘起,无声落在左凌泉近前,轻叹道:
“听霸业师兄说,有来路不明的海外修士奇袭荒山,惊露台损失惨重;如今各大尊主都到了荒山,把周边千里化为禁地,不许外人出入,也不知里面的确切消息;我估计是荒山下面的东西出岔子了。”
左凌泉听得一知半解,蹙眉道:
“事情很严重?”
“好像连中洲剑皇都过来了两个,事情肯定不小,不过目前看来,还在控制之内;这些关乎一洲太平的大事,都是尊主、剑皇去处理,我们插不上手,操心也没用。”
上官灵烨从南方收回目光,看向左凌泉:
“我们只能操心凡间事儿。今天的动静太大,南荒不少小国都受到波及,出现了地龙翻身的情况,伤亡不明;大丹朝就在荒山另一侧,疆域太小,九凤一翅膀扇下去就能灭国,目前消息传不出来,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左凌泉父母亲眷可都在大丹,闻言自是一惊,他转身就跃上了画舫,开口道:
“我回去看看,借前辈的船一用。”
上官灵烨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接左凌泉,她开口道:
“南边消息不畅,形势也不明朗,贸然前去安危难定。我还得看一下周边诸国的受灾情况,和你一起过去吧。”
左凌泉见此自然没拒绝,栖凰谷和姜氏皇族都在大丹,吴清婉和姜怡必然也担忧,他下船叫上了几个女子,乘船朝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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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卷开始啦。
闭关两年不见天日,身体各方面都出毛病了,精力不足,写妹子就和太监逛青楼一样,自己都没反应,读者又怎么会有反应呢,所以近期一直在调整;但身体显然不是一两个星期就能养好,签了四本书,这才第二本,后面还有两本,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把债还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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