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德国果然采取了高关税政策!”格蕾丝拿着一份电报,欢喜对王明山说道。Δ『笔Ω趣 阁WwΩW.ΔbiqUwU.Cc
“哦?真的?”王明山露出了稍显讶异的表情。其实他心里面一点都不讶异,早在一年多前,欧罗巴银行分析部门就大概能确定德国必将采取突破天际的高关税来保护国内产业。高关税是俾斯麦相的基本政策之一,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撵走了俾斯麦,却没有废除俾斯麦的政策。
“这下我们孩子的财产终于稳定啦!”格蕾丝女侯爵也许不知道王明山的想法,或者只是装作不知道王明山的想法。她喜悦的是自己的财富在正确的操作下没有遭受损失,所以上前抱住王明山,表达自己的欢喜。
过了一阵,格蕾丝突然问道:“这次你觉得会持续多久?我怎么看都不像是短短一两年就能解决的。”
王明山当然知道这次危机事情大的很,欧洲资本已经被圈禁在欧洲的土地上,无法从海外市场获得利益。这就像是在大瓮里面放进去很多毒虫,又不给它们投放食物。饥饿的毒虫们无法突破这个‘监牢’,大概就只能靠吞噬别人来活下去。
组织有规定,王明山也不敢透露对战争的预测。所以他笑道:“你可以考虑意大利人会大量移民到南美去的可能。”英国从来不鼓励外国人移民到英国去,现在整个北美都归民朝所有,民朝对移民的态度比英国还保守。这个世界上暂时还能接受移民的大概只剩下南美。
格蕾丝女侯爵点点头,看得出这个建议给了她非常明确的启。
等女侯爵去准备她的赚钱大业时,王明山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于**革命的敏感度非常差,或者说奥斯曼统治的土地上民众还处于一个农业文明都谈不上的前农业封建时代,所有人考虑的都是画地为牢占山为王,**这种基于高度社会化的思想在这些地区完全没有文化上的生存空间。这样的现状却意外的让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容许‘民主基金会’的活动。在与匈牙利的漫长边界线上,民主基金会有很多据点。这些据点只需和当地画地为牢的地方势力搞好关系就行。
从青黄不接的四月开始,匈牙利人民的武装斗争就变得更加激烈。愤怒的民众给了**游击队很多帮助,让游击队有机会对当地的贵族与地主麾下民团动了大量袭击。消灭了民团,打破了贵族与地主的豪宅后,大家分粮食,分浮财。**的游击队在乡下逐渐获得了一点点主导权。
王明山不知道这好日子能维持多久,因为从布达佩斯传来了消息,奥匈帝国的正规军受命对这些乱民所在的地区实施清剿。如果从中国的传统来看,这场即将开始的清剿大概能用‘杀良冒功’四个字来预言。当然,刁民们在老爷们眼中都是逆贼或者逆贼后备军,所以老爷们断然没有‘杀良冒功’的心理负担,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杀的是良民。
然而王明山没想到一件事,奥匈帝国的军队从四月开始就没军饷。席卷整个欧洲的经济危机并没有单独放过奥匈帝国,资本家们要向股东们派红利,没有红利的股票就会被抛售,部分股票的抛售引的恐慌情绪造成了抛售潮,大票的企业因此而停工倒闭。停工倒闭又引了税收萎缩,国库空虚。
民朝此时担心的是大量的货币何时能被国内经济消化,这样的苦恼放在欧洲那就是无上的幸福。也许是太熟悉民朝经济,王明山无法想象奥匈帝国居然断了军饷。
欧洲军队本来就认为抢掠是军队合法的收入来源,又加上停军饷。从六月初开始的剿匪行动除妖要用匪患地区的人民脑袋来证明军队并非敷衍了事之外,匪患地区的人民还得面对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那点财富被掠夺一空的现实。
到了八月,在匪患地区的贵族们声嘶力竭的怒吼、涕泪横流的苦苦哀求之下,奥匈帝国的正规军们收兵回营。各地贵族们还联名签署了无数感谢信来称赞奥匈帝国正规军‘作战勇猛’‘杀匪尽心’‘秋毫无犯’‘军民一家’。
写这些信对于贵族来讲还是相对容易的,至少军队不敢侵犯贵族家的女性。贵族们在不太久之前的行动里面收集到不少‘**人’的漂亮老婆女儿,把她们献给那些军官老爷后,也能得到财产上的一些通融。反正女人总是很容易就玩腻,对于老爷们来讲,漂亮女人就跟野地里生长出来的鲜花一样,割掉一茬就会再长出来一茬。
1898年9月中旬,维ye纳聚集了为数不少穿礼服的人。这些人千方百计的求见奥匈帝国皇帝以及帝国贵族和大臣。他们多数是市民上等阶层和文化阶层。对于在奥地利生的事情,这些人认为自己有理由挺身而出去揭露弊端。奥匈帝国的皇帝陛下自诩是个明君,明君就该多听听‘人民’的声音。市民上等阶层和文化阶层无疑是皇帝陛下眼中的人民,然后皇帝陛下震怒,要求清查各种违法事件。
1o月初,一大票调查人员前往出事地点。经过为期一个月的调查之后,调查员认为的确生了一些军队推搡前来乞讨的老头老太太,大骂当地挡道的民众,或者行军中向沿途看到的女性吹口哨之类的不当事件。光荣的奥匈帝**纪需要在已经取得的高水准之上得到加强,尽量向上帝看了之后都会开颜欢笑的程度前进。
在调查军队违纪事件的同时,调查员们倒是现了当地的不少案件,很多‘**人’藏在奥匈帝国的臣民当中,在暗处破坏奥匈帝国的法制,蛊惑臣民抛弃匈牙利乡村沉淀了八百年的光荣传统。目光如炬的调查员们现了这些**匪徒,并且把他们绳之以法。
神圣英明的奥匈帝国皇帝当然不可能被这些人欺骗,他把市民上等阶层和文化阶层出身的人民叫到自己面前,又把那些身为官员的调查人员叫来,狠狠训斥这些调查人员们夸大他们的辛苦,扩大他们的成绩。用不准确的结果来给他们自己挣政绩。
那些官员们对皇帝陛下的斥责唯唯诺诺,但是看向市民上等阶层和文化阶层出身的‘匈牙利人民’的眼神足以活生生的杀人。最后大部分市民上等阶层和文化阶层出身的‘匈牙利人民’认为皇帝对调查人员未免过于苛责。还有那么一个榆木脑袋冥顽不灵,他当天晚上就失踪了,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
在这样的一片祥和中,时间就到了1898年的圣诞节。在七天前出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驻扎在布达佩斯的一名少尉自杀了。匈牙利老爷们确定这位少尉的确是自杀而不是他杀,就把此事撂在一边。
圣诞节时候,和往常一样下雪,大地银装素裹。重要的官员和军人都受邀前往布达城堡去参加圣诞晚会。不重要的家在布达佩斯的军官们邀请其他同样不重要的军官到他们家渡过这个基督教文明下很重要的节日。那些不得不留在营地值守的军官们心里面怀着乡愁或者别的情绪,对军事工作都意兴阑珊。就在平安夜的钟声敲响之前,城东军官营房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几名低阶军人的脸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寒冷,走到莫名其妙的长官面前后,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而是掏出手枪就开始射击。长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乱枪击毙。
此事并非个案,整个布达佩斯东边和南边的军营中,低阶军官们纷纷射杀了留在军营的长官,然后把士兵们都给叫到了营地操场。此时各个操场上都挂着被击毙的军官的尸体,士兵们都很受震动,却没一人出来质问或者质疑。
“几天前,有一名军官自杀了,我想大家可能都听说了此事。他为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四处征战,回到布达佩斯,却现他在乡下的妹妹已经被卖到这里当了ji女。这就是我们给老爷们卖命的报偿。这就是那些老爷们对待我们的方式!”慷慨陈词的军人是名上尉,这大概是大头兵出身的匈牙利人能够爬上的最高军阶了。
下面的士兵们多知道此事,大家的脸色凝重,一言不。而那些还没听说过此事的军人们则被消息弄到无言以对。
“我们的团长大人喜欢养狗,那条大狼狗每天都要吃肉。没错,每天都要吃肉,我想给他当过勤务兵的人都知道。而我们呢,每天除了黑面包之外就没有别的食物了。肉食都是每周作为赏赐给我们的,而且这些赏赐也只是几口就能吃完的份量。我们在这些大老爷眼中的地位大概连狗都不如。对于一条狗,他每天都会给肉吃。而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了?半年来有人给我们一文钱的军饷么?而这些大老爷驱使着我们去普通老百姓那里抢掠,抢掠之后的财物,他们还要拿走大头。这些老百姓和我们的家人并无区别!朋友们!朋友们!我想问一句,我们到底是人,还是连狗都不如的牲口?!!!你们能告诉我么?”
上尉说到最后,已经怒吼起来。
“我们要当人!我们要当人!”已经有军人大声应和起来,虽然人数不算很多,但是他们的声音非常坚定。
越来越多的士兵也加入了应和的行列,因为上尉并没有说谎。虽然有些事情大家并不知道,可那条狗和下去‘剿匪’的事情,团里面的军人都很清楚。
上尉挥手让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他继续喊道:“今天,我们就要用手里的武器夺回我们身为人类的身份,我们并不要求所有人都加入我们的队伍。但是我希望那些穷人出身的兄弟们朋友们至少留在兵营里面。因为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革命。再不革命,我们自己就没命啦!”
军队起义很迅捷,因为很多事情已经无需再多说。现实比什么课堂都更加有效,几年来匈牙利的老爷们已经证明他们是如何对付‘杵逆’他们的人民。
1898年12月24日,布达佩斯所有驻军中都爆了起义,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军人参加到革命中来,三分之二的军人则留在兵营中袖手旁观。他们或许没有支持起义,却也没有继续给老爷们卖命。
匈牙利军队的驻扎部队并没有武器,武器都被放在了武器库中,由贵族老爷们信得过的部队把守。而起义部队按照事前的准备,直接进入了工人区。
破破烂烂的工人住宅区已经人头攒动,工人组成的自卫队已经封锁了这一带的所有出入口。虽然有这么多人,但是这里却谈不上灯火通明。仅仅靠火把,蜡烛,是没办法让这里亮如白昼。部队并没有办法更换完全不同的装备,所以大家都在脖子上系了红领巾。看到系了红领巾,打着红旗的部队按照约定抵达的时候,工人们都松了口气。
然后破破烂烂的工人区就热闹起来,工人兄弟们从自己透风透雨的家里,掀开床下的木板,拆掉破烂墙壁的木条,把藏在那里的武器弹药拿出来分给起义军人们。
民主基金会为了建成这条交通线,花费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里,交通线上的交通员以及**的党员以及同情者大概换了两轮。太多的人成员被现,被逮捕,被处决。然而匈牙利的老爷们越残暴,这些革命的支持者反倒愈坚定起来。几个月,大量的武器运到布达佩斯,在并不宽敞的工人居住地里面被藏起来虽然知道此事的很多,却没有人去告密。因为告密的人已经拿着用之前的朋友工友的生命换来的赏金离开了这里。依旧留在这里的人,并不想走那些人的路。
工人的主要居住地有四大块,起义部队也到了这里集结。为的指挥官以及各个拼凑起来的部队指挥官都是党员。大家没有废话,全力做战斗准备今天集结在一起的不是党员就是党的支持者,以及牺牲党员们的家属甚至是遗孀。
午夜十二点降临前,四个地区的部队完几乎同时响起了铿锵有力的呼喊。“全体出!敌在王宫!”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不知是谁在风雪中低声的哼唱起这歌,周围一同前进的同志们也跟着唱起来。然后整个纵队,整支队伍都开始唱起。此时此刻,已经无需言语。能说的,想说的早就说尽。起义者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些起义者们很清楚失败之后是什么结果。之前太多的事情都向他们证明过老爷们是如何对待革命者的。
支队的负责人最初想让大家安静下来,阻止大家歌唱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不想过分惊动敌人。不过转瞬间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甚至和大家一起唱起来,“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由《中华革命歌》改名的《国际歌》现在是匈牙利的禁曲,甚至是整个欧洲的禁曲。在最近的匈牙利,敢公开唱这歌的人一旦被捕,就会被判处死刑。
然而起义的革命者们在悲伤时低声唱过这歌,在恐惧时低声唱过这歌,在彷徨不安时低声唱过这歌。现在,在他们马上就要扑向敌人进行殊死战斗的时候,支队的负责人已经不想再沉默下去了。老爷们和穷人们之间,到底谁能继续生存下去,就将由这场战斗开始。
穿过小巷,穿过街道,穿过灯火通明的美丽桥梁。在山坡上,灯火通明的布达城堡就在起义部队眼前。令起义部队意外的是,这一路之上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不仅如此,布达城堡的守卫中也有很多是起义者。他们解决了其他守卫,夺取了大门。但是幸运也到此为止,当部队赶到大门的时候,大门守卫羞愧的说道:“再往里面就是由那些军官的副官、侍从把守的地区。我们真的没办法。”
“这就够了。”总指挥库恩爽快的答道。抬眼看了看高高的城堡,库恩其实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居然还有如此胆量纵情享乐。难道这些大老爷们真的认为用屠刀就能解决人民的愤怒么?或者是这些大老爷们认为,人民在突破尊严的底线之前还有其他可以活下去的道路么?
库恩没有多想,大老爷们的想法和他根本无关,就跟库恩这种穷人的想法从来不为大老爷们所关心一样。部队很快在库恩的指挥下彻底包围了布达城堡,起义部队随即从大门杀了进去。不得不说,那些大老爷们的侍卫和警卫们水平不差,在这时候居然还有足够的警惕。看到起义部队不由分说冲过来,他们只是简单的问询之后,立刻就开枪射击。转眼间,庭院里面就枪声大做。
城堡里面的老爷太太们正玩得高兴,外面的枪声在这群喝的酒酣耳热的上层听来,仿佛是烟火。立刻有人趴在窗户上看,过了片刻,观看的人中就有人惊叫起来,“外面……外面好像在打仗?!”
一部分人还在跳舞,根本没听到这话。另外一些人愕然看着说话的人,对这消息理解不能。就在此时,大门猛地被推开,有个肩头中弹的侍从官冲了进来,然后高喊道:“有人造反!”
这下城堡里面的人总算是警觉起来,相大人本来坐在一众贵族和官员中间讨论事情,听到这动静,他腾的站起身对身边的侍从说了几句。侍从连忙跑去让乐队停止奏乐。音乐戛然而止,让他们沉浸在舞场当中的人们不得不的停下舞步。此时一阵密集的枪弹打过来,把玻璃窗打得粉碎,冷风和激烈的枪声从烂窗户中扑进大厅。所有人都安静了,然后突然有女人出西斯底里的尖叫。
那些军官们马上往楼下冲,还分了好几路。没过多久,各路军官都有人回来,聚集在相大老爷身边焦急的低声说着什么。相大老爷脸色巨变,不过好歹还算是沉住了气。接着,枪声突然显得稀疏下来,这让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感觉安心不少。而相的脸色优又是一真难看,方才去了好几个通路的军人都回来说,造反的军队已经封锁了所有通道。他们已经被围死啦。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从破碎的窗户中令人意外的传来了歌声,伴随着歌声,从各个通道中又跑回来些军官,冲到相大人身边开始急促的说着什么。相大人听了他们的话,再也撑不住,就见他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不是相大老爷不想继续装作镇定,而是从各条通道上回来的军官告诉他,各条通道兵力都在方才激烈的交战中损失殆尽,只是大家最大程度上利用了城堡本身的防御能力还在面前坚守。但是对面的敌人正在调整兵力,准备做最后的突击。而窗外传来的歌声就是那些人在进攻前动前的动员!
然后狂风暴雨般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防卫布达城堡的守军们也在动反击,只是这反击太弱了,在凶猛的攻击面前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在猛烈的枪声中,相大老爷勉强听到的最后一句歌词是,‘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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