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尸鬼,是自古就存在的鬼怪级别的猛鬼,常在屠宰场,停尸房,战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出现,以死去的人畜血肉为食,尤喜食新鲜的死人血肉。对于死去妇女的月经更感兴趣,是个怨念极强又难以对付的猛鬼。
丁灵修之所以眼神犹豫,就是因为如果尸体的消失真的因为食尸鬼在作恶,以他身体完好的状态,倒也不难对付。但现在他正处在养伤的期间,灵力涣散,对付鬼怪级别的猛鬼,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了……”洛院长显然也发现了丁灵修神色的变化。
“没事,您继续说。”
“而这具被吃的尸体,竟然也是一具没有人认领的尸体,这就有点诡异了,两次丢的尸体都没人认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而且很可能还是对坏境比较熟悉的人。”院长顿了顿,继续说:“我最先怀疑的就是看守太平间的老王,我报了警,但警察来了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拍拍照片,做了笔录,这第二起尸体丢失的事件也不了了之。”
“既然发生了两次尸体丢失,你们院方就没有打算采取什么措施么?”张善义说。
“当然,我让人偷偷在太平间放置了的DV,并且把太平间的旧锁头全换成了新式的蟹钳锁,防止再发生尸体丢失的事件。可是刚消停不到半个月,就在你来的前一周,竟然一周内接连丢失了五具尸体,其中还有四具是没人认领的尸体,另外一具是刚放入太平间不到一天的尸体。我刚听到这消息十分震惊,到现场一看,发现那个蟹钳锁已经被打开,所有丢失的尸体全和第二具消失的尸体一样,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啃食了,支离破碎散落在冰柜里。我赶紧让人取回那个DV,看里面录像到底发生了什么。”院长讲到这里,眉头紧锁,凝望着烟雾中的丁灵修。“结果这一看,我发现DV的储存空间竟然满了,而且按容量来看,应该正好是尸体丢失前一天满的,这实在不像是巧合。”
“看来,这个吃尸体的贼就在医院里。”张善义说,看向丁灵修。
丁灵修捻灭烟头,没有说话。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警察来了以后,仍然跟上次一样,也没个头绪。但这次跟以前不同的是,丢失的尸体中有个尸体情况特殊。就在前天,院方接到了通知,已经找到了其中一具尸体生前居住地,让院方联系殡仪馆转送。今天已经第三天,再找不到,哎……这医院的声誉保不住了。”院长两手握在一起,满脸惆怅。
“所以你怀疑这件事不是人为的?”张善义说。
“没错,道长,你也知道,以年前,小女就是在医院中了阴身,这医院不太平啊。”洛院长说。
丁灵修看了看张善义,想不到他和洛怀玉竟然认识。
“哦?你女儿中过阴身?”丁灵修对这事饶有兴趣。
“是啊。”院长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件往事。
丁灵修心里暗想难怪他刚看到洛怀玉时的感觉她有些冷艳,似乎有种傲视独立的感觉,而实际接触却非常活泼可爱。原来这个女孩是先天阴体。
所谓先天阴体,就是有的人天生五行不均,阴阳失调,导致容易撞鬼,见鬼。或者中阴身,就是常说的鬼上身。这样的人一般双眼距离会比常人略远,下巴短,鼻孔小,皮肤冷白。看起来孤傲,却冰艳感人。
“哦,原来这样,张真人,今天阴历多少?”
“四月廿一……”张善义刚说完,忽然表情意识到了什么,“四月廿一,那你来之前一周前应该是阴历四月初,洛院长,丢尸体那天具体是几号?”
“五月八日。”院长肯定的说,因为这件事令他实在是记忆犹新。
“五月八日,阴历四月十四。”丁灵修微笑地望向张善义,张善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四月十四,彭祖百忌的说法是收宜纳财,却忌安葬。这日的停尸之所,如果风水不佳,必然会惹来鬼怪。”张善义喃喃说。
“没错,看来毋庸置疑,这个食尸鬼一定一直就潜伏在这家医院里,四月十四那天实在按耐不住欲望,就进入到了太平间中大快朵颐,如果不出我所料,我们今晚就能抓住他。”
“那真是感激不尽。”院长握住丁灵修的手说。
“我们的天职,和你们救死扶伤一样。”丁灵修微笑颔首。
“好,小赵你尽管放手干,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协助你。”
“成,太平间备用钥匙交给我,然后你把我需要换的药准备好就行,过了今晚,我就要赶路了。”丁灵修说。
“没问题。”
丁灵修没有再和洛院长客套,起身走出诊室,直奔医院地下室。
“我们现在去太平间?”张善义问。
“没错,先见见那个老王。”丁灵修说。
“那他不是有钥匙么,你还要备用的干什么?”
“自有妙用。”
两人匆匆下楼,很多人对他俩投来奇怪的目光,丁灵修本来以为可能是自己脖子的绷带看起来有点怪异,但再一看旁边的张善义,才明白过来。
这个在东北初春,穿着T恤、短裤配拖鞋的男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如既往的拉风。
“赵林修……这么急冲冲去哪啊。”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入耳畔,一回头,洛怀玉正端着一个盛着药瓶的铁盘。
“上厕所。”丁灵修笑着回答,继续走了下去。
“大男人上厕所还得结个伴?”洛怀玉望着丁灵修远去的身影嘀咕道。
丁灵修和张善义匆匆来到一楼,在一楼找了一圈,才好不容易在好几个拐弯的尽头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是个斜坡,是为了方便运输尸体,入口处被两扇铁拉门挡着,洛院长已经给老王打了招呼,这家伙就打开了锁,站在门口等丁灵修他们。
他们面前这个沧桑的老头大概五十多岁,一头蓬乱的头发,叼着一根旱烟,满脸唏嘘的胡茬子,披着一件不辨颜色的军大衣。虽然老王看似邋里邋遢。但眼睛却炯炯有神,精神也很矍铄。可见也是个八字很硬的人,不然也不能孤身一人在这里看尸体。
“你好,大爷,我们是院长叫我们来的。”丁灵修微笑地说。
“知道了,跟我来吧。”老王似乎不善言语,看了一眼丁灵修,就拉开门,让他们下去。
两人刚进入通道里,就听到了类似猛兽咆哮的嗡嗡声从下面传来,让人心里发堵,越往下走,越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丁灵修后颈有伤,对寒冷更加敏感,不由把领口向上拉了拉。张善义却似乎毫无反应,这一点丁灵修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在初春就把夏季的衣服混搭起来,这点寒冷肯定也微不足道。
他们来到了太平间门口,空气中开始弥散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太平间门前有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屋子,屋子里散落着许多酒瓶和杂物,床榻上堆着一个绿色大军被,几个地方已经露出了破棉絮,上面还有一些干涸的液体。屋里有一张破桌子,样式十分老旧,上面放着两摞厚厚的记事本,还有一个记事本是打开着的,上面躺着一根中性笔。桌子上方的小型电视机正放着宫廷戏,老王下来后就时不时瞄向电视,显然丁灵修他们的到来打扰了他看电视的兴致。
“大爷,这里就是停尸间吧?”丁灵修说。
“恩,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吧,我看完这段的。”老头把钥匙递给丁灵修,目不转睛盯着电视。
丁灵修无奈摇了摇头,拿着黑呼呼的钥匙走向了太平间门口。
太平间的门因为太旧而且冰冻的关系,并不太好使,丁灵修捅了好半天,门才有了点反应。但再怎么晃动,门都好像一个执拗的孩子,纹丝不动立在那里。
“大爷,打不开啊。”丁灵修问。
“嗐,踹一脚。”老王说。
丁灵修狠狠踹了一脚,门咣当一声响,簌簌的冰花散落下来,门锁的锁簧也传来清脆的响声,门吱嘎打开,发出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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