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死了。
那个追逐了他数十年的蠢货,不一样会死么?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脆弱,太短暂,太无常,突然地死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像他的父母那般,在很早的时候便离他而去,以前他还偶尔想念,现在早忘了模样。
他在战争中,见识过太多的死亡,和他有关的,和他无关的。
那时,他目睹过,那个强大的女人也曾哭地悲痛欲绝。
医疗忍术再厉害,又有何用,她的弟弟和男友还是摆脱不了死亡的结局。
他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人的死亡,看着那个心理强大的女人患上恐血症,一蹶不振。
或许便是从那开始,对他而言,眼泪已无任何意义。
既然明晓了死亡,就要抛弃一切去寻找这世上的真理。
可能一开始对自己的残忍和可怕感到难过,常常流下泪来。可时间长了,泪流尽了,就不会痛苦。
然后,甚至会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享受的方式。
人类,是一种被“时间”这种东西束缚的存在,他要从这个束缚中解放出来。
他逐渐脱离了人的范畴,将自己改造成一条蛇。
从那之后,他开始进行人体实验,找到永生不死的方法,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他要成为终极的个体。
这是一个漫长的道路,他可以舍弃过往的一切,曾经的记忆早已不在乎。
如果,蛇也有记忆的话,画面应该是冰冷的。
也许,他在研究出现瓶颈时,偶尔会想起还在木叶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下忍考试,依旧是抢铃铛。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那时用的手里剑影分身之术,他只记得那时还年轻的猿飞日斩夸奖他。
在那个战乱的时代,一个才华洋溢的少年。
旁边,自来也那蠢货不服气,逞能般地想要表现一番,然而他施展出来的手里剑如纸片不堪落地。
抢铃铛失败,被绑在木桩上后,和纲手那女人不甘示弱地吵闹着。
那家伙啊,冲动无谋,天资平平,是个吊车尾。
再之后,是战争。
那时他们还很弱,却必须面对强大的敌人,比如,当时被称为“半神”的山椒鱼半藏。
由半神赐予的“三忍”称号,在世人看来是一种荣誉,在他看来却有些侮辱的意味。
但无论怎样,忍界二战后,“三忍”之名算是响彻忍界。
人们都道木叶又出了三个配合默契,潜力无限的年轻忍者,却不知道他们间早有了分歧。
他说过,世事总是无法让人逞心如意,不可能永远光鲜完满,总会在什么地方出现裂痕。
就像准备离开雨之国时,对待找上来的那三个孩子,他们是不同的态度。
他的建议是把那三个小鬼杀掉,免除他们的痛苦,纲手建议不管不问,只有那蠢货竟愿意留下来照顾三年。
感情这种东西,只会增添麻烦,被“时间”束缚的人类,喜欢在这上面浪费大量的时间。
后来,他的人体实验肆无忌惮,对同村忍者下手。
被发现后也不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老师不忍心对自己出手。
正处于巅峰的猿飞日斩放任他离开,自来也那个蠢货却一直追了下去。
那时,他没有杀了自来也,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本应该毫不留情地割舍,就像执行任务时,他可以毫无犹豫地抛弃那个蠢货。
之后的数十年里,那家伙一直没放弃过对他的追踪,现在终于可以停下来了。
他的风,终于停止了么?
那个蠢货,到最后,果然是一事无成啊。
如果自来也死的话,又如何?
他那本可笑的《豪杰物语》会写上最终章,章名将是井底之蛙,葬身大海。
他的一生全是失败,不断被喜欢的女人拒绝,也无法挽回最好的朋友走上歧路,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老师和弟子。
比起木叶曾经光辉的忍者,他将一无是处。
真是没用啊,自来也,你这家伙,死了还这么惹人厌……
许久,许久的缄默后,药师兜听到前面,大蛇丸平静的声音传来:
“兜,我是人,还是蛇。”
药师兜额前有冷汗细细冒出,这种事情不该是大蛇丸大人的忌讳吗?
他不敢回答,大蛇丸停驻脚步,撕开了他脸上那层皮,露出了一张……
白皙的,陌生的,美丽的,女人的脸庞。
他穿着那件独特的,粗麻绳在腰间缠绕成蝴蝶结的衣服,漆黑的长发披散间,那张脸显得愈发妖冶。
“兜,我是人,还是蛇。”
大蛇丸的声线突然女性化,依旧平静,但药师兜却听出了些许不耐烦。
大蛇丸大人的情绪很不对劲。
“人。”
药师兜回答。
他的父母是人,他的灵魂应该也是人,而他“不尸转生”的容器,这个女子也是人,所以……
不管他表现地再怎么像一条蛇,终究是人么?
“人往往最难认清楚的,是自己。”
大蛇丸勾起嘴角,“兜,你做过多方的间谍,换过太多的身份,是否还能认清楚自己。”
“大蛇丸大人,我……”药师兜沉默。
“试着去找回你自己吧。”大蛇丸平静地笑了笑,“我突然想到一件更有趣的东西,我要去把它取来。”
药师兜问道:“东西……是写轮眼吗?”
“不,起初,我对写轮眼很渴望,在我从那个女人得到白眼后,逐渐不热衷了。如今我感兴趣的,是另外一种眼睛。”
除了写轮眼和白眼外,还有一种凌驾于二者之上的瞳术是……
“轮回眼?!”
药师兜吃惊道:“这世间难道真的存在那种眼睛?”
“兜,你对晓的了解太少。
”大蛇丸的竖瞳渐渐冷了下去,“这个世界的隐秘,太多太多了!”
…………
…………
音忍村,是大蛇丸创建的忍村。
他组建这个忍村的目的,是为了摧毁木叶。
放弃攻打木叶后,音忍村便处于放任不管的状态,但现在,他们收到了大蛇丸集结备战的命令。
不仅如此,海上据点,北方据点,西方据点,大蛇丸各个地方的势力,大部分力量都被大蛇丸召集过来。
“弱者,因忍受不了强者而必将灭亡,而强者,将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更强以代替弱者的存在。我的介入是赋予这软弱的容器以新的价值,就是这个简单的道理。”
大蛇丸的语调没有情绪,也不知道这条蛇的话究竟哪一点有煽动性。
像托斯,帕克,金,像音忍五人众,还有许多在漫画中没有描述的忍者,都甘愿成为大蛇丸“秽土转生”的祭品,或者成为大蛇丸“不尸转生”的容器。
大蛇丸用他们作祭品,发动了秽土转生。
召唤出来的死者,都是些什么人?
如果琉璃在场,她大概能认出其中的几个。
三代目雷影,三代目风影,二代目水影,二代目土影,二代目火影……
连她也只能认出少数,更多的死者,琉璃也没见过。
但毫无疑问,这些人生前都是赫赫有名的忍者,他们中每一个人,都能令忍界震动。
在这些秽土转生的死者最前方的,则是被称为“忍者之神”的……
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识……六道仙人的眼睛,会是怎样的不可思议。”
大蛇丸低低地笑,竖瞳中露出疯狂的光芒。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原本,应该用于摧毁木叶的力量,被大蛇丸从各个据点召集而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
从地图上看,他们最后汇集的地方,正是雨之国!
琉璃说过,蛇,血冷,肤凉,天性薄情。
她绝对想不到,在蛇冰冷的血液中,竟也会有热血冲动的因子。
大蛇丸,竟然要为自来也报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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